——難道人都是因為做錯了事, 才失去重要的東西嗎?
他明明做了一貫該做的事, 卻好像罪大惡極,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所以他更加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彌補, 就是完成父母的遺願,仿佛他終於像個自私的孩子, 完全站在父母意志那邊。
至於盛緒的其他家人,想讓盛緒子承父業,倒也很好理解,就如顏衾也一直希望虞文知能學好書法, 能繼承顏諱之的風骨,這是國人骨子裡對傳承的執著。
虞文知也會猜測, 如果盛廷柏和葉環活著,會不會和顏衾一樣,根本不捨得把自己的執著強加在孩子身上,會不會盛緒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到底,這也是他存了私心的幻想罷了,幻想逝去的人可以無限寬容,達成他期望的圓滿。
其實虞文知並不能真的置身事外,冷眼旁觀,隨意去論斷每個人的對錯。
因為於他而言,蝴蝶扇動一次翅膀,都可能改變他的命運,如果盛緒父母當年沒去,如果他們沒有堅持要冒著風險救援,虞文知可能早就葬身風浪了。
好像所有人都很無辜,但命運的齒輪就偏要絞在一起,強迫人做取捨。
車上,盛緒又發來語音消息。
「虞狐狸你按時吃飯了嗎?我的花送到了嗎?」
虞文知揉揉空癟的肚子,對著手機麥克風說:「吃了,送到了。」
過了一會兒,盛緒又發了一條:「怎麼就五個字?」
聽語氣明顯不滿,估計已經在醫院走廊里垮起了臉。
虞文知想著他那副樣子,居然不自覺的便輕笑出來:「你想聽幾個字?要求還挺多。」
很快,一個緊貼手機,呼吸聲都無比清晰的聲音發來:「越多越好。」
虞文知突然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對盛緒說那句喜歡,不然他的聊天記錄里,大概會有更加滾燙熾熱的內容,而他此刻又該如何面對那些內容。
回到俱樂部,徐銳第一時間找上來,表情透著凝重,頹喪,無奈。
「文知,老闆剛才通知我說......」
「嗯。」虞文知已經心里有數,「去你辦公室說吧。」
走之前還好好的,回來後就徹底變了天,他該夸盛珵足夠體貼,願意當面和他解釋這些事且請求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