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什麼可惜的,因為即將來到的夏季賽和世界賽足以將他的生活填滿,而他也有足夠多的時間與隊友配合,爭取拿到更好的成績。
盛緒雖然得償所願,卻並不知足。
他還是覺得與虞文知一起的時間太短了,因為基地嚴苛的時間表,晚上十一點他們就不能再見面,早上八點又要匆忙洗漱趕赴下一場復盤會。
真正拋開電競私下接觸的時間,每天還不足一個小時。
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不在一個戰隊,他們和異地戀沒有區別。
不少俱樂部為了滿足選手的感情需求,會允許他們把女朋友帶到俱樂部,可盛緒不能。
盛緒去了,就會影響Snow的心態,影響茶隊夏季賽成績,影響他們角逐世界賽名額。
澤川做了中單替補,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壓低聲音問虞文知:「亞運會都首發了,盛緒是不是也能回TEA了?」
這句話一提,乒桌球乓的雜聲都中止,也驀地勒緊了另兩個人的神經。
澤川並不知道虞文知和盛緒的關係,所以問出這句話時,他沒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盛緒正在往行李箱夾層里塞充電線,在這驟然的安靜中,他下意識將線繞在自己食指上,用力勒住。
充血腫脹的感覺登時襲來,而他雖然耷拉著眼皮,但全部的注意力,已經向虞文知逐去。
虞文知不緊不慢的將洗乾淨的襪子疊好,整齊地推到收納袋裡,笑道:「我又不是老板。」
「隊長你可以問啊。」澤川的聲音貼著虞文知而來,但似乎意識到這樣不好,他又解釋說,「隊長,我不是對Snow有意見,就是感覺自己也打不了多久了,還是不想混到退役,我們現在的陣容,世界賽很難的。」
澤川提了個很現實的問題,作為電競選手,隊友情固然重要,但成績更為重要,誰都想豁出一切,只為S賽上的漫天金雨。
他擔心,盛緒的實力有目共睹,轉會期一到,一線戰隊騰出位置,盛緒就成對手了。
能在高層面前詢問這件事的,也就只有虞文知了。
可虞文知卻很難開口。
私心裡,他當然希望盛緒能回到自己身邊,如果他沒有喜歡上盛緒,他會義無反顧的向徐銳和老板推舉盛緒,希望他們無論如何將盛緒簽下,茶隊會成為盛緒最好的土壤,而盛緒是茶隊下一個傳奇AD。
但都說舉賢不避親,真做起來,卻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就在這裡說說吧,夏季賽要開打,我......找找機會。」虞文知將最後一樣東西收起來,還是準備跟老板請求一下,就當是縱容一次私心。
「我知道,俱樂部里肯定不會說的,還要照顧Snow的感受。」澤川應著。
盛緒那被充電線勒著的指尖徹底麻了,指甲成了紅紫色,他一松力道,血液迅速流通,帶來細針扎肉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