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調整。」段弘俞冷下臉去。
秦暘聽他語氣才正色下來,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馬上就好。
不想再干擾秦暘這個入戲難的男主角,段弘俞離開拍攝的站位回到棚內,待他坐回椅子上,攝像的實時鏡頭還追蹤著秦暘的臉。
這時候沒正式開機,化妝師圍著他調整妝容,秦暘閉著眼,嘴角還能看到淡淡上揚的弧度。
段弘俞一貫不太喜歡旁人干擾工作的進程,可想到剛剛秦暘壓低聲音暗含興奮故意說出的那句話……段弘俞盯著監視器,扯出些自己也未曾留意的笑意。
業內有一句話,領悟十分,才能演出八分,演員的領悟與表達之間是有損耗的。
意識到角色更多潛藏的情緒,才能更好地表現出來。
有了段弘俞的指點,秦暘再一次入鏡果然好了許多,但仍有不足。
此時他非科班的劣勢就顯現了出來,一旦遭遇複合雜糅的情緒,就很容易顧此失彼,段弘俞保了一條讓他繼續。
這場戲折騰了四五遍,段弘俞終於拍了板,但也只是勉強過了及格線。
秦暘看出他的勉強,主動到棚內要求再來一條,段弘俞搖搖頭,「再來一條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段弘俞作為總導演,每個演員的上限在哪裡他是清楚的,秦暘的表現不能說是不好,只是沒有達到他心中預設的期待值。
秦暘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聽到段弘俞的回答後,他倏地收了聲。
副導演撩開擋風罩進了棚,帶進一股寒意,他哆嗦兩下,喚住段弘俞:「段導,外面那個景還要留著嗎?擋住攝影支架了。」
「之前咱們不是掛了個牌匾嗎?拆的時候工人不小心砸爛了一個石像。」
「砸爛了?」
「缺了個角。」
這問題挺棘手,本來他們定下拍攝場地的時候負責人就說明了不能破壞原有的部分,雖然只是個石像,但少不了要攀扯的。
「工人沒受傷吧。」
「工人沒事,舉的時候滑手跌了,人沒事。」
「我去看看。」段弘俞把劇本放下起身,一抬眼,卻見棚內只剩下了副導演一個人。
「秦暘呢?」
「秦老師?」副導演撓撓頭,「剛剛出去了,你找秦老師還有事?要不我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