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應衍久久沒回話。
他當然清楚對方話里的感興趣是哪種的「感興趣」,如果讓他爸聽到「祁家要對付傅家」的話,只怕有被打斷腿的可能。
早在他的父親得知自己因為一件私事而放了那個千萬級客戶的鴿子時,祁應衍便被劈頭蓋臉的痛罵了一頓。
只是意外的,他既不覺惱火也不心生憤怒,只有懊悔占據了他整個心底。
「你在成朝身邊挺好的。」看著錄音筆,祁應衍突然道。
段明硯不由得瞥了他一眼。
男人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決心道歉的時候,除了憶起兒時的事情之外,祁應衍還想起了和自己痛打一頓的季林予。
他想對方身為蘇辭洛的朋友,即便蘇辭洛出軌了都會挺身袒護。但他身為傅成朝的朋友,卻在對方被出軌時不是指責犯下錯誤的那方,而是站在了朋友的對立面,去袒護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
「成朝在你身邊也不會受委屈。」祁應衍繼續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成朝交給你也不錯。」
段明硯並未說什麼,又瞥他一眼,轉身時留了一句「走了」,隨後便把房門「砰」得一聲帶上。
和上次一樣,江瀟寧臨走前,又一次幫祁應衍喊了護工。
只不過這一回在護工來之前,他便和段明硯先行離去了。
獨自在病房冥想的祁應衍不一會兒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在他說了一聲「進來」之後,房門便「咯吱」打了開來,門外的人也因此倒映在了祁應衍的虹膜之中。
四目相對之際,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是你。」也不知過了多久,祁應衍這才出聲,他面色沉沉,一雙漆黑如淵的眼看不出喜怒,語氣也沒有波動。
青年一個顫慄,「這一次還是你全責啊。」
祁應衍沒有答話。
他看著青年進入病房,動作嫻熟的拉開窗戶,捲起窗簾,準備開始簡單的打掃一番,清理衛生,由始至終,祁應衍那帶有審視的目光都一直跟著對方走。
以至於被緊盯的青年因為驚怖抖了好幾次,他錯把抹布當成了洗臉巾,緊張道,「你……你要自己擦臉嗎?」
祁應衍依舊沒有答話。
青年哆嗦著轉身,盡職盡責的擦窗戶。
也是在這時,祁應衍終於想到了哪裡不對,他鎖著眉沉聲開口,「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什麼這一次?」
青年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回到別墅後,江瀟寧便翻閱了接下來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