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自己不受待見,所以特意挑了深夜無人的時候前去,本想只在屋外遠遠看一眼,不料被當時守夜的兩名弟子撞了個正著。
兩名弟子中的一名原先在打著瞌睡,瞥見晏還真的第一眼便立刻來了精神,當下對著身側的同伴大聲嚷嚷。
「說和清雪師兄一起遇險,怎麼清雪師兄出了事,他就沒事?魔物就是魔物,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都不知道。」
他身旁弟子開始還不明所以,但在看見遠處晏還真的身影時立即瞭然,露出了一副嫌惡的神情,「要不是他硬要和師兄下山,清雪師兄怎麼會傷到這個地步?」此刻是深更半夜,四下又無人,兩人說話的時候便沒有絲毫的顧忌,目的就是為了晏還真能聽到。
聽見對話的晏還真臉色微變。
他心裡本就有愧,和所有人一樣都認為這件事是自己的錯,也知道那兩名弟子是故意把話說給自己聽的,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回到了自己那無人踏足的外峰里。
沒想到他去看望宋清雪會被怪罪,不去也要被人找上門來怪罪。
江瀟寧就是有再好的脾氣,這會兒面對這些一個個宛如失了神智的人也免不了蹙眉,「我為什麼不去來玉鼎洞?」
他說話期間面色平靜,語氣也沒有什麼波瀾,仿佛在述說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這樣的態度顯然最能激起眼前人的怒火。在江瀟寧話落的當下,秦玉幾乎目眥欲裂,握住劍柄的手猛地攥緊,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他怒視著江瀟寧,「你為什麼不來玉鼎洞?晏還真,你害得清雪如今神魂受損,遲遲不醒,竟還能事情置之身外,大言不慚的問你為什麼不能來玉鼎洞?你怎麼敢的?!」
話到最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我害得他?」江瀟寧複述了一遍,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早就知道無極宗里的人為什麼會覺得這件事錯在晏還真,但等到書里的文字化成實景,那些諸加的罪名被扣到身上時,江瀟寧還是覺得無比荒誕。
要不是晏還真拼死相救,宋清雪的下場就不只是重傷不醒這麼簡單了。
可在這些人的眼裡,卻是因為他帶了宋清雪下山才造成了今日這個局面。
因為他沒護好宋清雪,也因為明明是兩人一起下山,但宋清雪卻受了重傷而他卻是看起來一副無事的模樣。
「我與清雪師兄在回師門的中途受到邪修埋伏,秦玉師兄不妨說說,我怎麼害得清雪師兄?」
「師兄是認為,是我與那些魔修聯手,設計陷害得清雪師兄,還是師兄覺得……」
他頓了頓,與秦玉對上了視線,「覺得魔修埋伏一事是我一手編造,將清雪師兄重傷的人,並非魔修,而是我?」
「晏還真!」秦玉怒極反笑,「好,晏還真,既然你如此發問,那我便告訴你。」
他往前踏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江瀟寧,目光凌厲,「你若不求玄道長老讓清雪同你下山,他又怎會在途中受魔修埋伏?!你如今竟還能大言不慚的說清雪重傷一事與你無關。晏還真,要不是宗門禁止同門相殘我一定會……」
說著他威壓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