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犯下的過錯數不勝數，做出決意前一刻，不會有料到今後局面會因為如今的抉擇發生翻天地覆變化的時候，只是在事情過去很久很久後，會在驀然想起過往時出現一瞬間的恍惚。
如果當時，當時……
「逆徒！」
怒吼響起的一刻，震醒失神的秦玉，只是他回神的一霎，便看見遽然出手，向著江瀟寧攻去的玄道真人，他猛得一驚。
「師尊！」
喊聲出口的一刻，玄道真人的掌法也攻至了江瀟寧跟前，江瀟寧並未正面迎擊，側身避了開來。
「嘩——」
二人身影很快交纏在了一起。
秦玉和宋清雪想要阻攔，但為時已晚，玄道真人掌法猛烈，赫赫生風，江瀟寧只守不攻，幾次避開對方的掌法，在玄道真人又一次的襲來時，鉗制住了對方的手腕。
不知是似沒料到江瀟寧的回擊，還是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在與徒弟的對戰里落於下風，玄道真人眼中流露了出無法置信。
也是在他驚愕一瞬，他聽見身前少年的出聲，「師尊於我有養育恩，教誨情，所以我讓師尊三式。」
「如今……」
徹如冷玉的嗓音傳入玄道真人的耳中，「三式已過。」
玄道真人的駭然瞳孔一微縮。
逆徒—
他就要痛罵，然而話還來不及出口，氣勢如虹，形容游龍的劍氣席捲而來，須臾間貫穿了他的丹田，玄道真人猝然瞪大眼，下一刻，他聽見自己金丹碎裂的響聲。
「嘩——」
風止樹靜。
「逆……逆徒……」
那紅衣男人雖也傷過他的腹部，但千鈞一髮時他避開了要害，保得金丹無恙，這才讓他得以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但是如今……
玄道真人張口，嘴裡滿是鮮血，一雙眼睛赤紅，「你……你……當……當初……」
他眼中滿是怒火，江瀟寧聽他斷斷續續開口，心底瞭然對方後文，他抬起眼，與之對視。
「當初我娘親不該錯信你，認為你能將摒棄偏見，將我視如己出，我父親也不該為了救你和凶獸以命相搏，落下頑疾，在最虛弱之時無法護住我娘親讓我娘受了毒計，使得我出生便魔氣纏身。」
少年語氣平緩，無波無瀾，卻如同一把利刃，將卑劣者隱在偽善下的面容挑破於世，「是我爹娘都看走了眼，才將我交付到了你這樣的人手中。」
玄道真人目眥欲裂，嘔出一口血來。
這一口血似乎帶走了他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他搖晃兩下，沒來得及看一下自己的傷勢，便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