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嘴裡還帶著三分酒氣,誰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究竟喝了多少酒。
林雪霞如遭雷轟,這樣的話,她曾經聽過一次,她知道這是哪一天了!十二年前,這是她跟傅魏相遇的第二天早上!
她一臉驚悚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長著一雙鷹目,眼神更是銳利無比,如山一般的身形帶給林雪霞極致的壓迫感。
林雪霞還記得當初的自己是如何嚇得不敢吱聲,她甚至都不敢多看傅魏,縮在角落裡小聲哭泣,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眼前這個蠻橫、霸道、喜歡對她動手動腳,愛用「我的女人」調戲她的傅魏,是她無法逃脫的噩夢。
她怕他怕的要命。
但是現在——
「啪!」林雪霞背對著他穿上衣服,起身忍疼走過去,她的腳步虛浮彆扭,在他面前站定,抬手給了眼前男人一巴掌。
這一把掌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傅魏呆愣在了當場,他沒有躲開,清脆的把掌聲過後,他的俊臉上留下一個火辣辣紅彤彤的巴掌印。
他、他曾經猜想過這個女人醒來後的各種反應,卻沒想到她竟然——這女人真辣啊!
一起身林雪霞就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身體好似被從中劈開,傅魏他昨天,這個混蛋!她攏了攏腿,忍著羞意,俏臉飛紅,嘴上卻是毫不客氣道:「我是海洋電子廠的女工,你送我回電子廠。」
話說完,林雪霞嚇了一跳,她意識到現在的自己說話竟然中氣十足。
自從在黑診所流產傷了身子,還有一段時間崩漏的症狀,她氣血兩虛,加上勞累,一直沒能養好身體,身體虧空的厲害,四肢冰涼,幹不了重活。
現在渾身上下雖是疼得厲害,她卻感覺自己精力充沛,只要再休息一天,她就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好。」傅魏沒多吭聲,悶頭下樓,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借來了一輛破舊二八大槓,輪子滾動的時候,整輛車乒桌球乓各種響動,他捏了捏前輪,沒氣了,他用生了鏽的打氣筒撲哧撲哧打滿了氣。
林雪霞從樓上下來,這是一棟三層的房子,占地約莫七八十平,帶個小院,傅魏住在二樓,整一條街兩面都是這樣高高低低的兩三層的村民自建房建築,都是八十年代以來陸陸續續建成的,有的建的早,已經成十年前的老房子了,顯得斑駁破敗,儘管是這樣的房子,在這個位置,也是很多外來打工者求而不得的「好房子」。
隨著南下打工者越來越多,這種自建房也變得緊俏起來,很多村民想辦法加蓋,二層改三層,三層改四層,院子搭平房,恨不得把所有的空地占滿,全都變成房子,好出租給外地人賺取租金。
房子挨得近,顯得道路非常窄,很多棟一層都是捲簾門,有的還掛著個招牌,各式各樣的店鋪,有賣包子油條豆漿的,也有雜貨鋪,乾貨店……亂糟糟中又無比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