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雲生聽聞,大梁第一賢相,在夢中遭人刺殺,享年三十五歲。家中停靈七日,舉國縞素,前來祭拜的百姓絡繹不絕。
慕雲生也偷偷去了,站在暗處看了看來人。
沒過幾天,大梁亂了一陣,假太子逼宮,皇帝被亂箭射死,真太子黃雀在後,一番清洗登上大統。
不過這些是慕雲生後面才知道的,他放任那人傳消息的事情敗露了。
他聽聞貪狼要罰他的時候,並不驚慌,不過是戒律堂。那裡面幾乎每個房間他都已經走了個遍,那些用來嚴刑逼供的手段,他也都已經嘗了個遍。
倒不是說不害怕,卻也不至於嚇得腿軟罷了。
他鎮定地放下手中的書卷,那是那位賢相的一篇政論,他看不太懂,卻覺得說得有幾分道理,若是依著他政論中所說,許許多多的人或許真的能過上好日子。
來傳話的人是平日跟在貪狼身側的暗衛,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書,冷冷笑了:「死到臨頭了,還有閒心看這個呢?」
慕雲生並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去戒律堂的哪個房間?蛇窟?還是火煉獄?」
「都不是,去樓主的密室。」
「密室?」慕雲生愣了一下。
貪狼屋內有一個密室他是知道的,只是之前貪狼始終不讓他進去。不難理解,畢竟依貪狼所言,所有人都是敵人呢,自然也包括慕雲生在內。
那為何今日又要帶他去密室了呢?密室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慕雲生一路思索著,到了貪狼門前,給他行禮:「師父。」
門內飛出來一片刀片,擦著他耳邊過去,割斷了他鬢邊的一縷發。
他神色如常地走了進去。
貪狼坐在桌前,手上把玩著一把扇子,見慕雲生進了門,頭也不抬地問:「為何放過那人?」
「徒兒沒有放過他,他已經死了,屍體停在家中,明早起靈。」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別和我打啞謎。」
「徒兒覺得……他說得對。」
「說得對,你一個殺手,需要知道什麼對不對?」貪狼笑了一下,把扇子豎著朝著桌面一插,鋒利的刀片直直嵌入桌內,幾乎刺穿那厚厚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