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張懷覬覦您的美貌,將您拐來,卻沒想到因為您不願意從了他,挨了一頓毒打,傷口不治身亡。您本就是,師父又已去世,死後也沒有人會找上門來。可張懷知道你的身份,還是不放心,將您丟在了路邊,假裝您是因為歷州大亂時死掉的。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這次一眼認出您。」
這樣看來,張懷大概還在背後把她的身份又做了點手腳。難怪慕雲生在給她背調的時候都沒有查出什麼東西。要是真的查出她是什麼巫女單傳的弟子,她進結海樓的事情估計還得再斟酌斟酌。
那人說著說著,語氣和表情都變得狂熱起來:「我知道林姑娘有回天之能,只要能把我們想要復活的人復活了,林姑娘不論提什麼條件,我們主人都會答應的!」
「你當復生之術是燒餅嗎?你想買在路邊就買了一個?施展復生之術是有十分嚴苛的條件的,你當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誰都可以活過來了?」林粟冷笑道,「自然界發展有其特定的規律性,你只可以利用規律,何時可以改變規律了?」
林粟心裡搜颳了一下政治的哲學內容,那人果然被唬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敢問林姑娘,有什麼條件呢?」
「不急,既然來找我辦事,我的規矩都打聽好了嗎?」林粟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人。
男人擦了擦額上的虛汗:「不曾聽聞有什麼規矩……」
「規矩都沒打聽好就想求我辦事?我看你主人也沒什麼誠心啊……」別的不會,虛張聲勢總不是什麼難事。林粟心裡回想著高中班主任的威嚴,開口道,「你們真是我見過最差的一屆。」
男人汗如雨下。
林粟慢條斯理地道:「復生之術本就複雜,更要耗費我自己的靈力和壽命。要不是我生前師父為我留下了一線生機,我也不可能再次醒來。我的學藝不算高,頂多有我師父的五六成,你要想讓我施展復生之術,怎麼不得把我哄好了?」
許是覺得林粟有些得寸進尺,男人直起身子,恢復了原來公事公辦的語氣:「倒是也不著急。我們主人說了,便是林姑娘無法讓那人復生,我們也有其餘要事要麻煩林姑娘的。只是那些事情,做不做的,便由不得林姑娘了。」
原來抓她不止是復生一事?她警惕地問:「你們還想讓我做什麼?」
「不用擔心,一點小事罷了。」男人恭敬地回道。
「莫不是還想拿我威脅結海樓吧?慕雲生的性子,你們主人不知道嗎?」
男人聽了這話,果然遲疑一瞬,慕雲生凶名在外,何曾因為什麼人什麼事猶疑過?
可這話說了,林粟自己也愣了一下。按照刻板印象里的慕雲生,自然不會把她這一個小嘍囉的性命放在眼裡。可是這話真的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卻莫名覺得,慕雲生或許真的會因為她讓步的。
想到這一點,林粟自己都覺得奇怪,若是自小跟在他身邊的衛氏兄弟也罷,和他出生入死的順風也罷,她與慕雲生相識不過月余,慕雲生怎麼會因為她放棄結海樓?
雖然慕雲生三番幾次救了她,擔心她害怕捂住她的眼睛,記得她做的每一件小事,還因為她想家專門給她做了一頓飯……
這麼想著,慕雲生為她做的,是不是也太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