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留下吧。」他聲音悶悶的。
程荀沒有回答。
晏決明暗暗嘆氣,起了別的話頭:「我看了你送來的冊子,內容詳實、條理分明,對我之後入手裨益良多。」
程荀眼睛一亮,望著他的背影雀躍道:「那太好了!你可找到什麼方向了?」
「胡瑞坐在兩淮鹽運使的位子上,要說手裡乾淨那必是不可能的。這個你且先放心。」晏決明神態從容,頗有幾分胸有成竹之意,「只是,在那往來名單中,我看你在西北一戶富商那裡特意打了圈,是有別的用意麼?」
程荀略加思索,「那戶人家倒是沒什麼特別,只是因為是西北,我有些在意。」
「說起來,是我幾年前,無意間聽到胡品之提及胡瑞當年在太原執掌運糧事務時,說『那事鬧得這麼大』,還提到了一位孟大人。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那位孟大人的夫人姓崔。」
「孟大人?」晏決明訝然,夫人姓崔,整個朝中除了自己姨父的孟忻,也不會有別人了。
「好,我記下此事了。」他微微側臉,「等過幾日,我還會去一趟胡府。」
「可有什麼我要做的?」她仔細聽著,身子都快探過去。
「你要做的,就是好生吃藥、好生睡覺,康健地來見我。」
程荀癟癟嘴,不說話了。
翌日凌晨,天色還未亮,一架不起眼的馬車悠悠走出觀宅。街市無人,一片寂靜,馬車裡,程荀抱著軟墊昏昏欲睡。
晏決明坐在一旁,凝望著她因為早起而青黑的眼下。
馬車路過一條石子路,陡然搖晃起來。眼看著程荀腦袋要撞上窗框,晏決明眼疾手快地伸過去一隻手,穩穩接住她的腦袋。
他不敢再多動,生怕把她吵醒,就這麼一直懸空著手臂。
程荀睡得不安穩,眼皮都在微微顫動。見狀,晏決明沒多想,扶住她腦袋的那隻手輕輕按在她太陽穴處,緩慢輕柔地打圈,不多時,她又沉沉睡過去。
這是她自小的習慣。小時候,若是遇見她夢魘了,他揉一揉她的太陽穴,她便又能安穩入睡。
一點都沒變。他心裡默默想。
馬車在胡府兩條街外停下。晏決明慢慢抽回手,才輕聲喚她:「阿荀,到了。」
程荀迷迷糊糊睜開眼。說來也怪,她向來淺眠,沒想到卻在搖晃的馬車上睡飽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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