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被帶去交接田契的,便是洪泉。
洪泉回憶這段往事時,眼裡有化不開的憤恨和無力。
這鮮活的情緒令程荀恍然。時隔十多年,他眼睜睜看著曾經遭受過的命運,發生在另一個人身上。這種痛楚,是任何裹著糖衣的利益都無法消弭的。
雖說如此,但此刻冷靜下來,程荀還是感到幾分後怕。她太心急了,若是行差踏錯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她低頭看向腕上的鐲子。這鐲子裡的機關,一共能用三次。今夜,她做好了準備,若洪泉態度有異,她當即便會了結了他。
她轉頭看了一眼玉扇,心上好似壓了塊冰冷又沉重的石頭。
她想,抱歉,或許我本就不是心思純善之人。
不知過了多久,天明了。
偏房小院也從沉沉夢中甦醒過來。丫鬟們更衣洗漱,門外好不熱鬧。
程荀抓緊時間,連忙出門去找婆子請大夫來,又匆匆去到晴春院,替玉扇報假。
胡婉娘睡眼惺忪地坐在梳妝檯前,聞言倒是清醒過來了,嗤笑一聲,「三伏天還能風寒?身子骨這麼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心狠,苛待院裡丫鬟呢。」
程荀低著頭沉默,並未發話。
趁著胡婉娘洗漱的功夫,她又趕忙去找曲山。為了方便聯繫,她和曲山特意約好,每日辰時在大廚房碰頭——打著為主子取早膳的旗號,熟人相見寒暄兩句,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她拎著食盒一路小跑,果然在大廚房外的走廊里遇上了曲山。二人神態自然地說笑兩句,擦身而過時,她往他臂彎里塞了個細細的竹筒。
她心下一松,剛走了兩步,就聽前面有人喚她,「玉竹!」抬頭看去,居然是許久未見的松煙。
「松煙,好久不見。」她心中浮起幾分尷尬,勉強笑著打招呼。
松煙卻向她身後望了幾眼,神色警惕,「你還與曲山有往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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