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決明正要回答,可屏風上影影綽綽露出程荀站在屋中穿衣系帶的身影。
晏決明一愣,喉頭忍不住微動一下,隨機反應過來,狼狽地轉過身。
「……一會兒我和你說。」
晏決明快步走出外間,站在廊下深吸一口氣。
路過的小丫鬟被他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手上的盥盆差地落地。
晏決明恢復了平時雲淡風輕的模樣,隨意擺擺手。小丫鬟定下神,走進屋內,晏決明順手將門帶上。
他站在屋外,秋涼的夜風吹過,他臉上的溫度遲遲未消。
他望著庭院的石磚縫,漫無邊際地想,他與阿荀之間熟悉到不需設防的關係,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她不會還將自己看做相依為命的哥哥吧?
他兀自苦惱著,背後的門被人拉開,程荀在背後疑惑問道:「怎麼出去了?」
晏決明回過神,面色如常地轉身。
「外面涼快。」
「……噢。」
程荀看了眼他身上絕稱不上厚重的衣物,莫名其妙地點點頭。
「你還沒說呢,怎麼去了這麼久?」
程荀轉身進屋,邊走邊問道。
「孟伯母的墳倒是不難找,東西我也帶來了。」
晏決明坐到桌邊,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放到桌上。
這木盒像是放女子簪釵首飾的盒子,形狀細長,並不顯眼。
想來,也正因為這木盒方便攜帶掩藏,才沒在流民亂中被人搶走。
木盒樣式陳舊,積年深埋於地,已然有些朽了,上頭的小銅鎖扣縫裡還依稀能見清理不乾淨的沙土。
程荀望著木盒,呼吸驟然輕了許多。
她竟然有些不敢碰。
晏決明覷著她的神色,繼續道。
「據王氏所言,他們後來曾去過你外祖家,卻只見荒山,並無人家。我想,你生母走時,必然說清楚了地址,我疑心是他們當初找錯地方了,就又去了一趟。」
他停頓了下,聲音低沉下去。
「我帶人找了幾天,確實未見有人影。又找到了附近村鎮,一問才知,那一帶曾經有些人家,可早在泰和二十二年一場汛期里,山石滾落,埋住了許多人家。」
「存活下來的幾人,也都搬離此地,各自去尋親了。」
程荀看出他的委婉與遲疑,直接了當道:「所以,我家中再也沒有人了,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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