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心口劇烈跳動, 危險的預感不斷向她靠近。
沈爍率先打破了這死寂一般的短暫沉默。
「我聽人說,這彎刀用來割馬草倒是頂頂好用的。」
沈爍語氣輕快,看似隨意地接了句。只是, 在程荀餘光里, 他向來懶散的脊背卻緊張地繃直了。
男人借坡下驢, 黝黑乾瘦的臉上擠出一個笑,順勢說了兩句養馬的心得。
程荀極力壓抑心中的不安,面上不動聲色,岔開話題:「既如此, 我們便不打攪了。」
而護衛李顯不知被什麼絆住腳, 這時才從驛站後頭大步跑過來。他看了一眼那男人,向程荀道:「主子,您叫我?」
程荀雖身著男裝、高束長發, 可一看便知是女子。男人見護衛對程荀畢恭畢敬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這兒住滿了,讓兄弟們都收拾收拾, 今夜接著趕路吧。」
李護衛一愣。
他想起後院只栓了幾匹高頭大馬, 並不見其他車馬的影子, 疑惑了一瞬。可很快,他便發現了三人之間古怪的氣氛, 心神一凜,當即警惕起來。
他飛快地與程荀對視一眼,點頭應是。
李護衛保持著面向三人的姿勢,自然地退後幾步,高聲招呼後頭三、四個商隊兄弟:「弟兄們,今夜咱們不在這住,都收拾東西出來!」
後頭此起彼伏地傳來應聲,程荀心下稍松。
她看向全程緊盯他們的男人,平靜道:「掌柜的,今夜叨擾了。」
男人狀似和氣地搖搖頭,拉過門環便要關門。
可說時遲那時快,後院驟然響起一聲驚叫。
「血、血!死人了、死人了——」
驚慌的尖叫瞬間穿破大漠靜謐無聲的穹頂。
下一秒,那聲尖叫突然中止了。
伴隨一道微弱的悶哼聲,有什麼東西轟然摔倒在地。
在那瞬間,她耳邊風沙好似都停滯了。
程荀渾身血液仿若凝固一般,眼睜睜看著門縫裡那人卸下和善的面具,陰鷙的暗色爬上那張溝壑縱橫的臉,門內傳來刀鞘落地的聲音。
而遙遠的沙丘之中,潛伏已久的禿鷲終於按耐不住嗜殺的血性,振翅飛出黑暗的陰影,只餘下悽厲的嘯叫劃破長空。
剎那間,停滯的一切重新流動起來。
方才還唯唯諾諾的男人,此時凶光畢露。他一腳踹開木門,高舉彎刀,直直朝程荀劈來!
李護衛早有防備,伸手便將程荀拉到自己身後,另一隻手從腰後抽出佩刀,邁步上前格擋,抬腳直踢心窩!那人避之不及,飛身摔到半開的門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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