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心中翻江倒海,卻不知該如何表達。程荀望著她夾雜著慶幸與悲傷的複雜神情,莫名讀懂了那些氐惆難言的情緒。
她從毯子底下抽出手,頭一次主動拉起賀川的手。
「天無絕人之路。」她認真地看著賀川,一字一句道,「既然我們遇上了,便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你放心,一切會好起來的。」
賀川怔怔望著程荀。她的手並非不似尋常大家小姐那般柔夷,反倒骨節分明、清瘦有力。掌心相貼時,甚至觸碰到了彼此粗糙的傷疤。
「好。」賀川笨拙而用力地點點頭,「我都聽你的。」
這是她頭一次,沒有喚她「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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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孟宅,程荀直接走到書房,命人叫來晏立勇。
而今她身邊只留了不到三十人,為確保安全,賀川隨行左右,與她同出同入;而晏立勇,則帶著幾人小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各處收集信報。
「前線近來如何?」程荀問道。
晏立勇昨夜剛從西寧外回來,很是勞累。匆匆休息一夜,瞧著精神頭還不錯,可眼中的血絲還未散。
「回稟主子。」晏立勇身姿挺拔,有條不紊回道,「瓦剌在西寧一線分兵作戰,並未吃到多少好處……」
西寧衛多山,山中地勢複雜,若沒有當地鄉民帶路,穿行其中並非易事。齊軍熟悉地形,與晏決明前後配合,設伏閃擊,讓瓦剌軍吃了不少苦頭。
受伏後,大批瓦剌軍被衝散,逃竄至山中。阿拉塔為保存兵力,只能下令將瓦剌大軍分作小股,妄圖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與大齊軍靈活周旋。
可瓦剌軍一來不熟悉地勢;
二來,中層將領手中的權力雖然大了,可其中卻不乏英武有餘、智謀不足,甚至濫竽充數者。他們往常聽命衝殺即刻,如今卻要在陌生的戰場自行決斷軍中大小事,即便手下兵馬不算多,可其中難度也可想而知。
阿拉塔一步壞棋,直接將自己原本占優的局勢,走到了泥潭深陷、尷尬難行的地步。
而大齊這方,雖對付的多是些散兵游將,不似那些名頭響噹噹的戰役,軍績乍一看並不起眼。
可正是西寧一帶的多線反擊,才緩慢地阻斷了阿拉塔的破竹之勢,為涼州提供了喘息的機會。
晏立勇說得平鋪直敘,程荀展開一張西寧一帶的輿圖,指尖順著他口中那些陌生拗口的地名,腦中思緒飛快轉動,漸漸勾勒出前線大致的模樣。
若按照如今的形勢來看,只要占據涼州的范家、譽王勢力抓住機會,暫且擱置權力的內鬥,將長槍一致對向阿拉塔,這場歷經數月的戰爭,或許能早一日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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