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若是無人設局、無人縱容、無人因勢利導,或許本不必至此。
思及種種,程荀只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無名火,卻又無處發泄。
好像誰都有錯,可就算天大的錯,這麼一樁樁一件件細數完,才發現落在每個人頭上的因果,好似也不過如此了。
沒有一個人,能為眼下的世界全然負責。
這個結果更令她挫敗。
「那你便受著吧。」她冷冷道。
王伯元被她一句話堵得語塞。
他明白她憤然的情緒,可從理智而言,這種情緒於現下並無用處。
——事已至此,又能怎麼辦?指著老天罵,憑什麼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麼?
王伯元揉揉眉心,深呼吸幾下,只道:「阿荀,我知道你心中憤慨,可這世道……或許便是這樣的。」
他走上前,隔著厚實的大氅,懸空拍了拍她的肩膀。
「若生來匹夫之身,縱有超世之才,又何以為天下?」他聲音低緩,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掙扎與釋懷,仿佛要說服自己一般。
「若不走上那個位置,一切雄心野望也不過過眼雲煙。」
程荀始終站在原地,沒有轉身。
背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而後衣袍微動,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知過了多久,賀川小心翼翼尋了過來。
她在後院等了許久都未見程荀人影,路上又遇見門房來報,說是王伯元走時是一個人出的府,臉色是從未見過的肅然。賀川聽罷,當即便加快了腳步。
走到庭院外,遠遠看見程荀獨自一人站在廊下,賀川心一緊,幾乎斷定二人必是不歡而散了。
她幾步跑上前,小聲喚道:「主子,天冷,咱們回去吧。」
程荀背對著她,此時才如夢初醒一般,轉過身來:「是該回去了,走吧。」
二人一同往後院走,賀川端詳著程荀的神態,見她沒有惱怒難過之意,不由得鬆了口氣。
程荀察覺到,問:「怎麼了?」
「沒事。」賀川摸摸鼻子,「就是門房上瞎傳,屬下誤以為主子與王寺丞起了爭執。」
程荀腳步一頓,平靜道:「說了幾句話而已,他說得有道理,我便多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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