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妱兒的啞病,也是因為當初被她推到湖上冰嬉取樂,不小心掉入冰湖後,高燒幾天後染上的。她啞了七年了。」
她抖了抖外袍,披到身後,喃喃道:「還好她今日腹痛沒來,要是撞見了,指不定又要做幾天噩夢。」
賀川站在屏風後,端著空碗的手一點點攥緊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如此痛苦心酸的往事,為何程荀要說得這般雲淡風輕、司空見慣。
是因為她已經放下了嗎?
可若真的放下了,此時又何必舊事重提、自揭傷疤?
她不知如何答話,又覺得,程荀其實並未在與她對話,便乾脆閉上了嘴。
屋內動靜靜靜平息,程荀穿戴整齊,映在屏畫上的影子一動不動。
「我曾經是恨她的。」
程荀站在屋子正中,沉默半晌,終於開口。
「可胡家覆滅的那一夜,我親手將胡品之用匕首刺得只剩一口氣,親眼看著胡婉娘失去曾經一切的憑仗,用此生最狼狽的姿勢跪在地上,哭著喊我玉竹,求我留下。
「那一天,我便告訴我自己,前塵往事就在此停下,從此我與胡家再無瓜葛。」
賀川嘴唇微動,回道:「你做到了。」
程荀想起胡婉娘布滿傷疤的手臂,停頓許久,答道:「對,我做到了。」
說罷,她轉身繞出屏風。
「走吧。」她對賀川說。
走出房門,只見晏決明負手站在竹齋外。山風穿林打葉,吹得他一身藏藍衣袍翩飛。聽到身後開門聲,晏決明轉過身,眼前一亮,幾步走上前。
「薑湯喝了麼?可凍著了?」
他低頭關切地問著,程荀搖搖頭,道:「早就立春,不礙事的。」
晏決明頗為無奈,面上沒說什麼,心中卻打定主意,回去得叫廚房好生做幾道驅寒暖身的藥膳。
「那邊……大夫看過了麼?」她猶豫一下,問道。
晏決明愣了一下,答道:「大夫看過了,除卻嗆了幾口水,無甚大礙。」
他身後的天寶面色古怪,忍不住在心底拆台:那大夫明明說了胡婉娘好些毛病呢!
什麼肝氣鬱結、氣滯血瘀……大夫勤勤懇懇說了一大堆,到自家少爺口中就剩一個嗆了幾口水了……
程荀不明所以,聞言便點點頭,朝賀川說:「走吧,先去母親那邊露個面,恐怕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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