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哪兒,都不過行屍走肉罷了。
天未亮馬車便已啟程,走了一整日,此時早已出了京城地界。
張家帶的行李不多,可算上他們三人,還有陳婆子和一個從小跟在張子顯身邊的小廝,衣裳、吃食、路上用的器皿,滿滿當當塞了一個牛車不夠,馬車上也凌亂地堆著行李,將本就狹窄的車廂擠得更加逼仄。
路難行,三人擠在馬車裡,張子顯坐在正中,老夫人與胡婉娘分坐兩側。
老夫人仍半癱著,口歪眼斜,雙腿打直壓在胡婉娘身側,久病加之幾日未曾好生洗漱,熏得她頭暈噁心,卻不敢開口抱怨。
一路上,在張子顯的斥責聲下,胡婉娘強撐著精神伺候老夫人。
餵水餵飯、更衣梳頭,就連便溺都要胡婉娘伺候。這路上荒郊野嶺,她不敢違逆張子顯的吩咐,只能仍由他使喚。
可直到馬車頂傳來一陣密集的雨聲,她再也坐不住了。
車廂擁擠,小廝坐在車前趕車,而陳婆子則一人坐在沒有頂棚的牛車上。陳婆子早已不年輕了,比起老夫人也小不了幾歲,又怎抵得住這一場雨?
雨聲漸大,拉車的黃牛忍不住在車外嗚咽,思及此,胡婉娘忐忑開口道:「能不能,讓陳媽媽進來坐會兒?」
張子顯正閉眼小憩,聞言不耐地嘖了一聲,胡婉娘聲音猛地一收,可猶豫再三,又小聲問道:「或者,找個亭台休息會兒也好……」
話音落,馬車猛地顛簸一下,胡婉娘沒坐穩,手下意識一抓,沒想到竟拉住了老夫人的腿,硬生生將她拖下了位子。
砰的一聲響,老夫人身子滑落在地,又碰到了堆放在馬車裡的瓶瓶罐罐,車內一片狼藉。
小廝趕忙剎住車,胡婉娘也心知不好,可暴怒的張子顯已然紅了眼,不待將老夫人扶起,竟反手將胡婉娘推下了馬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喪門星!」他嘴裡不清不楚地咒罵著,「一天到晚就念著個下人,你便與下人住去吧!」
說罷,他猛地關上車門,只留胡婉娘一人跌坐在濕泥地里。
小廝坐在車前,不住扭頭朝她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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