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愛而有恃無恐的人,原來不是被表白的那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所不知道的內情也好,苦衷也罷,拒絕就是拒絕,既然已經將人推開,就別妄想再把人劃入自己領地。
頭髮擦得半干不干,路逍沒了耐心,隨手扔到一邊,餘光瞥見書桌上的毛絨娃娃,頓了頓。
那是暑假時候,他和姜元妙在江都市的遊戲廳的戰果。
花了讓姜元妙肉痛的兩百塊才勉強夾起來,最後卻又被她大方地在臨走前送給他。
路逍忽地想起暑假第一次見姜元妙時的情景。
她像是一陣風,從接機口跑到他跟前,看著他剛染的紅髮驚嘆:「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紅毛顯眼包,我還想不會是你吧,結果還真是你。」
路逍無奈:「不是你讓我染個頭髮,好讓你找見?」
姜元妙更驚訝:「我讓你染紅毛是隨口一說啊,誰想到你真敢染。」
路逍聳聳肩:「我讓你來找我也是隨口一說,你不也真來了?」
姜元妙學著他攤手聳肩:「你在電話里不是不開心?我來看看不開心的帥哥長啥樣唄。」
路逍微怔,跟她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失笑。
他並不喜歡自己和那人眉眼太相似的長相,那天是第一次,慶幸自己生了這張好看的臉。
從回憶里收回思緒,現實又是死一般的靜寂。
路逍拿出手機,騷擾某人:我失眠了。
對方秒回:大哥,現在才十點,我都才上床。
小路亂創:我也想要你編的手鍊,我也想要你講睡前故事。
元氣妙妙屋:閉上眼,去夢裡要。
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的拒絕。
仿佛被她逗笑,路逍胸腔微顫,低低笑出聲。
良久,寂靜的房間傳出一聲嘆息般的喃喃。
「要是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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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夜裡,姜元妙在床上輾轉反側。
閉上眼睛,就想起今天中午,祁熠淺彎唇角喊她「妙妙」。
不客氣地說,祁熠是個沉悶且無趣的人,不只是少言寡語,更因為很難從他口中聽到稍微親昵一點的話。
諸如「喜歡」、「你真好看」、「你好厲害」這類表達欣賞和誇讚的話,姜元妙從小聽父母這麼講,自己也可以信手拈來。
但如果讓祁熠說這種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很大是因為祁熠父母很少正面誇獎他,姜元妙也幾乎沒見過他父母跟他說什麼親昵的話,從來都是不苟言笑。
成長環境如此,祁熠自己也抗拒與人表現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