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妙臉上的笑意斂了斂,不知怎麼,忽然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一直沒出聲的路逍盤腿坐在她旁邊,手托腮側首,不動聲色將她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
門鈴叮咚叮咚響起,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趙飛翔條件反射爬起來,衝去拿外賣,姜元妙也回過神,跟其他幾人動作起來,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開電視的開電視,選電影的選電影,為接下來的午飯休閒做準備。
電影是姜元妙選的,一部人和狗靈魂互換的喜劇片。
往日她最喜歡看這種奇幻喜劇,今天卻頻頻走神,點的肯德基也沒吃幾口。
中途離席,去上了趟洗手間,忽然就不太想回客廳。
她知道自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喜形於色,也容易把不開心表現在臉上,她現在心情不佳,不想讓自己的臉色影響其他人的心情。
她需要一個人待會兒。
瞥見別墅的後門沒關,姜元妙往那邊走了幾步,意外瞧見一個花園。
這房子冷清,花園卻料理得不錯,正當是暖煦春天,似精緻酒杯的鬱金香挺拔而立,花瓣或黃或白或粉,色彩濃厚,似上好的綢緞,千姿百態,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她驚喜走過去,蹲在花團旁邊,下意識的反應,是拿出手機拍照,給不在現場的祁熠發過去。
點開兩人的聊天頁面,手指卻又停住。
被美麗鬱金香驚艷的喜悅,又被現實的冷水衝散,以前不曾在意過的細節,此刻無比介意。
姜元妙煩躁地抓了抓髮根,到底還是收起手機,沒給他發消息。
除了成簇的鬱金香和其他說不上名字的花,花園裡還有一架白色鞦韆,她起身走過去,在鞦韆上落座,腦袋靠在一側鞦韆繩上,獨自鬱悶,獨自憂愁。
她現在很鬱悶。
比起鬱悶,或許糾結更多——她大概有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鬱悶。
但,不願意承認,很不願意承認。
一旦承認,她就大事不妙,大輸特輸。
可偏偏l又理智地清楚,當她產生這個意識的時候,大事不妙就已成定局。
姜元妙長嘆了一口氣,腦袋一下一下地撞鞦韆繩,懊惱地咕噥:「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
「在練鐵頭功?」
身後忽而傳來一個聲音,玩味地調侃。
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姜元妙扭頭看他一眼,提不起什麼勁地接話:「在嘗試能不能把自己撞傻。」
路逍從後門走過來,笑道:「還有人嫌自己太聰明?」
姜元妙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不再撞頭,兩隻手抓著鞦韆繩,雙腳離地,輕輕地前後晃蕩。
路逍見狀提議:「要盪高點嗎?我給你推?」
他伸手就要去推,姜元妙連忙出聲阻止,「別推別推,我恐高!」
拒絕的同時,她雙腳落回地面,抓著鞦韆繩的手也用了些力,指節微微泛了白,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怕盪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