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姜元妙揉了揉後腦勺,「就是摔了一跤,磕到了頭。」
她要從祁熠那裡拿過挎包,拿出手機想報警,「幸好人抓到了,我們趕緊報……」
話沒說完,她的手被祁熠按住。
「報警的事先不急。」祁熠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門口帶,「我還有點事問問他。」
姜元妙不明所以地被他推出洗手間門口,正想問他還要問什麼,祁熠脫下身上襯衫,披在她身上。
少年在她肩膀安撫性地拍了拍,壓低的聲音顯出平時少有的溫和。
「別看別聽,去遠一點等我。」
丟下這句話,祁熠轉身就回了路逍那。
走進女洗手間的瞬間,全然沒再有方才面對姜元妙時的溫柔。
他臉色陰沉得厲害,往日總是平靜如死水的漆黑瞳仁,此刻染上森冷寒意,怒意洶湧。
被路逍押著的變態男直覺不妙,在路逍手底下使勁掙扎,「你、你要幹什麼——」
話音才落,押著他的人像早預料到什麼,適時鬆手,退後兩步。走進來的少年一把揪住他的前襟,蓄滿力的拳頭狠狠砸上他的臉,變態男登時吃痛悶哼,滿口血腥氣味。
路逍眉梢一挑,並不意外卻還要故意裝出幾分驚訝語氣,「我還以為你是真有事問他呢。」
男人連連後退幾步,還沒能站穩,側腰又被發狠的少年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摔倒在地。
祁熠看向路逍,臉上沒什麼表情,乾淨的眉眼間卻染上幾分戾氣。
他聲音很沉:「這不是正在問嗎。」
這樣的祁熠,路逍第一次見,卻絲毫不覺意外。
大概瘋子之間存在著某種同類才會有的微妙感應,無論平時以何種方式壓抑本性。
路逍悠悠地問:「但他一聲不吭,是不是不想理你啊?」
邊說邊活動兩下腕骨,取下手錶,套在握上拳頭的指關節,「看來我也得好好問、問、他。」
摔在地上的男人見勢不妙,連滾帶爬要往門口逃,卻被路逍揪住後衣領一把拽回來,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抓住手臂,狠摔了一個過肩摔。
路逍又揪住他衣領把他拽起來摁在牆上,青筋鼓起的拳頭往他臉上砸,比起骨頭的相撞,機械手錶更冰冷更堅硬的碰撞,更給男人帶來侵入骨髓的疼痛。
往日總是吊兒郎當彎著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總是含著笑意的眼底盈滿陰冷恨意,落在男人臉上的拳頭,一拳重過一拳,在沉悶碰撞聲響下的細碎咔擦聲,分不清是錶盤鏡片的碎裂聲音,還是男人臉骨的碎裂聲音。
男人幾近崩潰,在他手底下掙扎,口齒不清地罵粗話,叫喊:「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仿佛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路逍輕笑了聲:「他說他要報警,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