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護士說晚上要對他多多關注後,便神使鬼差地下了床,來找他。
她甚至還為自己這項反常行為尋了個理由:為病人宋亦延送溫暖。
房門並未完全掩緊, 她沒有禮貌性的先敲門,而是直接推門進入。
腳步很輕, 動作格外緩慢,即便在萬籟俱寂的凌晨時分, 依舊沒能驚動躺在病床中的男人。
但病房內的燈光依舊刺眼, 虞梔夏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熟睡,不敢發出過大的動靜。
忽而想起此行的目的,她將手輕輕搭在宋亦延的額間,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溫度。
還好溫差不大,應該是沒有發燒。
正欲將放在他額間的手收回, 手腕陡然被人扣住。
「我不是說過,不用進來查房嗎?」如同在聲線上淬了一層冰, 話語間皆吐露出濃濃的警告之意。
「我可不是那些對你心懷不軌的小護士。」虞梔夏眉眼之間蘊著笑意, 但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微微轉動手腕,從他的手掌中掙脫,輕揉著腕中被勒出的紅痕。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宋亦延倏地睜開眼, 視線一動不動地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在確認什麼似的。
「虞……梔夏。」難以置信地念出她的名字。
虞梔夏伸出手掌,在他眼前輕輕晃蕩了幾下,語氣狡黠地說道:「是我呀,難道你看見來的人是我很失望嗎?」
宋亦延眼眸瞪大了些, 當即就要為自己辯駁,卻被她搶先開口。
倒了一杯溫水遞至他手邊, 悠悠飄下一句:「失望也沒辦法咯,今晚你能見到的人,只會是我。」
宋亦延身形一滯,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之後,立馬出聲。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你剛剛不是走了嗎?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
虞梔夏聳了聳肩,慵懶地半躺在沙發上:「想來就來了。還有醫生再三叮囑我,讓我觀察你晚上的情況,怕你一個人睡在房裡燒成傻子都沒人發現。」
說完後,她拿出手機自顧自地玩了起來,沒再分給他一個眼神。
宋亦延見狀也沒再說話,安靜地盯著她。
對他來說,只要虞梔夏能夠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就已經很滿足了。
輕笑聲不時從虞梔夏唇齒中溢出,不僅為病房增添了一絲生氣,更是為他沉寂已久的內心注入了不少歡聲笑語。
——
許是今天經歷了太多事情,虞梔夏竟就這樣躺在沙發里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處在病床中。
花了幾分鐘,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虞梔夏怕宋亦延晚上發高燒,特意來到這裡照顧他,結果和許熙瑤她們聊得過於開心,外加身體格外疲憊,她便沉沉睡去了。
但當時她睡的是沙發,躺在床上的人是宋亦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