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不再抗拒,他以自己發覺不到的速度成長,懂得了哥哥和林業斐之間必須要做的選擇,也明白了他的心到底會偏向哪一邊。
窗外的雨水淹沒陸地,這座房子變得像一葉孤舟,在黑夜裡風雨飄搖,只有等趙炎睡著了,林業斐才感覺到一絲心安。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俯身吻了趙炎的額頭,說了很久以來最不舍的一句「晚安。」
關門走出的一刻,林業斐的後背突然被人緊緊抱住,趙炎的用盡力氣,勉強到雙手顫抖。
林業斐轉身,在一片漆黑里看清他的眼睛,像蒙塵的寶石,被趙炎用淚水擦亮。
由遠及近,由疏至親,趙炎的唇貼著他的,手握著他的,遺憾是從未擁有到失去,只短暫得到了一些快樂和悲傷的情緒,不算真正擁有過彼此。
所以趙炎才會拿著手機,驚心動魄地發問:
「你會像放棄江冰那樣,放棄我嗎?」
江冰的青春,趙炎的傷痕,像前度的回憶無法提及,林業斐只能在循環往復的糾葛里,輪迴般重演追回的宿命。
「不會,永遠都不會。」
林業斐把趙炎抱到床上,撕咬他睡衣的扣子,如果人最難擁有的是過去,那最容易得到的便是現在。
可是他的吻越來越猶豫,趙炎撫在他腹部的手,滾燙如同某種刑烙。
林業斐反覆被道德感拉扯,他或許應該等到趙炎更清醒一點,等到趙炎不用為了安全感去做一些討好的事情,等到.....他能名正言順地占有趙炎,他才能無所顧忌地享受這神聖的一夜。
趙炎雙手抱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邀請的含義再明顯不過,感到林業斐不肯繼續,他便拿出手機打字。
「我不是瘋子。」
趙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殘酷的現實像一種剖心自證的極刑。
他痛的哭了出來。
「你說過的,只要相愛就可以。」
林業斐趴在他的肩上,嗤笑自己的愚蠢,是啊,原來只要相愛就可以,不用計較代價後果,因為愛的份量足已承載。
被子覆蓋的熱切里,林業斐將手貼著趙炎的耳畔,頸側,激起一陣無效的哭泣,又將不安撫平,他的手指燙在趙炎的傷疤上,雪白的肩窩裡盛滿透明的眼淚。
趙炎咬著舌尖,閉上眼不再看林業斐,就算有過無數次地教習,習得的歡愉都不足以應對這最後一課,關於成長的試煉。
他側過頭,與身後的林業斐接意亂情迷的吻。
模糊的觸感落在嘴角,趙炎蜷縮著被林業斐撈在身上,腳踝被攥緊,全身顫抖地陷入一場纏綿的廝殺。
林業斐手指無所顧忌地攻城略地,火拼彼此的愛意,不需要較量勝負,只需要在烽火連天的戰事裡,不能有片刻的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