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差事?」顧冉一聽,再問。
「我怎麼知道?她是馮爺管的囚犯,要她做什麼差事就做什麼差事,你別這麼多廢話。」
看守看顧冉問個不停,不耐煩了,「人是囚犯你是囚犯,你管好自個兒的事就得了,幹嘛多管閒事?別問了,再問爺爺不知道,知道也犯不著告訴你。」
顧冉只能閉嘴。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時,看旁邊的麥大嬸母女也不作聲,默默蹲到一邊,歇息起來。
不是顧冉多管閒事,畢竟她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顧不暇,就是,她害怕自己成為倒霉的那個。
第一世的車禍是對方司機酒醉駕車蓄意鬧事,她成為了受害者,第二世的雷劈是大能渡劫,她也成為了受害者,這會兒,被夫家牽連後又在流放途中丟下任由她自生自滅已經夠慘了,她不想被另一隊官差接收後,又因為這馮副官的無恥在第三世成為受害者。
要知道從此地去閩州還得趕兩三個月的路程,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前兒有那位方姨是前車之鑑,當下他糾纏裴六娘是眼見為證,誰知曉馮副官日後會不會突然就獸性大發?
那可能被他盯上的……
顧冉看了一眼休息片刻後,拿出針線包縫縫補補的麥大嬸母女,抿抿嘴。
極大可能,下一個受害者,或許就是自己。
麥大嬸一家子都在流刑隊伍里,有麥家的兩個郎君給他們撐腰呢,流放地對官差送達的犯人數目有要求,麥家就占四個人犯數,馮副官萬不會輕易招惹。
而自己雖然強行用和離一說給自己支了張侯府大旗,但,萬一,他們不信呢?
很明顯,自己才是勢單力薄的那個。
只是現在馮副官尚還將信將疑,心思明顯都在裴六娘身上,所以她暫時無虞。
但顧冉覺得很有必要未雨綢繆,挪動身子湊到麥大嬸母女那頭,「你們在幹什麼?」
「路上穿破的衣裳,難得停下來了,得補一補,不然沒法穿。」
「還有布鞋,襪子。」
「哦!你們針線活可真不錯啊。」
顧冉羨慕地看著麥氏母女嫻熟地穿針引線。
原主是當做侯府千金撫養長大的,女紅勉勉強強,她自己也是個拿針比拿筆更困難的人,要她針線活厲害,她早拿工作間裡頭的獸皮悄摸摸做衣裳靴子了。
尤其是靴子,開年後上路,單憑自己走兩步路就覺得腳底發寒的棉布鞋,肯定不夠用。
看了一會兒,顧冉才問,「裴六娘,總是讓官爺叫去做額外的差事嗎?」
她不敢提馮副官的名字,生怕一提,麥大嬸會打住話題。
上一次就是說到最後死的一個囚犯,是方姨的時候,麥大嬸不敢說下去的。
「也不算經常,偶爾吧!」麥大嬸瞅了顧冉一眼,隨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