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六娘身手這般了得?怎麼她沒聽說啊?
那鄭州裴家滅門慘案,不是說是裴六娘雇用天字第一盜的殺手乾的嗎?
她要有這本事,還需要求助殺手?
顧冉不得不開始懷疑那滅門慘案的真相內有隱情。
裴六娘有本事,自然將這事說得輕巧,而顧冉卻是個武力不在行的,所以知道被山姨那伙人盯上後,小心翼翼地,就怕他們冷不丁的鬧事。
或許是官差看得緊,又每日都在匆匆趕路,或暫且找不到對付她們的時機,總之,接連幾日,卻是相安無事。
直到半個月後,她們抵達閩州前的最後一個衢州府城。
此時時間已經進入三月,一路南下,氣候已經快速升溫變熱,在下一段即將抵達閩州的路程里,解官們將不作停留,於是便在衢州稍作休整,停歇半個下晌,次日繼續啟程。
被帶進衢州府城監牢的囚犯們,瞬間將裡頭的監牢擠滿了。
而連日以來趕路,今日解官們格外開恩,提供了熱水讓囚犯們洗浴。
像顧冉等人,自從除夕那一日清洗過身子外,到今日為止,已經將近三個多月沒有洗漱過了。
便是天氣不熱,但連月以來跋涉,從嚴寒走至陽春三月,身上早已經隱隱散發出一股子酸味兒。
幸而如今天時好,才不至於發臭。
但顧冉一身衣裳已經黑得看不出顏色,頭髮更是在雪雨霜風裡打結髮枯,更別說疲累不已的臉色,焦黃乾瘦。
便是在女囚們排隊去打水洗浴的時候,一直沒有發難的山姨朝顧冉走了過來。
這個時候裴六娘已經先一步去打水洗漱了,顧冉還沒輪上,已經拿著官府派發的一套單薄囚衣還在柴房門口外頭的長隊裡等著。
看到山姨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而一些注意到她們動靜的女囚,原本排顧冉後頭的,趕緊溜了,而排她前頭的,則擠著往前頭去。
不多時,顧冉身邊前後左右就空出了好大一塊。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顧冉下意識挺直了胸膛看著山姨,腦子裡很快冒出了面對敵手時候二選一的對策。
拉攏嗎?不可能。
山匪從來不是能講道理的人,而有選擇的話她也不想跟一個賊婆子做好姊妹。
震懾?更不可能。
自己身上拿不出什麼東西可以制服她的,反而是這賊婆子這麼大塊頭,單憑武力就能震懾住自己。
尋常情況下,拉攏不了,震懾也不行,就只能想辦法逃了。
可她一個被流放的囚犯,到目的地之前都必須跟這賊婆子呆在一個隊兒裡頭的,平時有解官押送,眼下有差役看守著,根本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