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六想起了這兩名殺手,是從葛岩縣跟過來的。
而他們會出現在葛岩縣,肯定有原因。
況且他亦從兩人嗅到了那股帶著薰香的血腥味。
當即動手,搜索兩人的身上攜帶的物件來。
這一搜,便搜出了兩人身上均帶著的天字第一盜的令牌,並且從那位被喚做丁兄的人身上,搜出了血跡斑斑的一封書函。
將那封書函打開後,展信一看,是個姓周的人家,寫與京中某位杜大臣的書信。
裴六並不清楚朝中之事,但既然這封書函落到兩人手上,那他們來閩地這一趟,怕是跟這姓周的以及這位杜大人有干係。
裴六看了看兩人的屍首,好一會兒,決定就將此事鬧大。
他起身,從窗軒鑽出去,先翻牆過了隔壁廂房。
廂房裡頭沒人,亦沒有別的可疑之處。
裴六看了看放案桌上的兩個包袱,打開翻了一遍,僅有一套換洗衣裳,並無可疑之處,放下心來,而後將栓上的門鎖撥開,悄悄打開門,沖客棧里看了看。
此時已是深夜,客棧二樓走廊並沒有人,並且所有廂房門均緊閉起來。
估計住店的人這會兒正酣睡。
於是裴六輕輕關上門,虛掩著,而後復從窗軒躍到了自己廂房裡頭。
隨即收拾好兩人的屍首,先將一人扛起,打開自家廂房門後,快速從廂房裡走出後,疾步走到右邊廂房,開門後,將屍首搬了進去。
隨後再從窗戶躍出,回到自己廂房,將第二具屍首扛了過去,轉身將廂房關起重新栓上。
裴六在屋裡頭擺弄了好一會兒兩人的屍首,偽裝成兩人內訌後爭執不下大打出手的現場,而後,再悄摸摸溜回了自己廂房,緊閉窗軒,重新鎖好廂房房門,這才撤掉床榻上的東西,自己躺了上去,安心睡了過去。
不管這對兄弟是否真偽,按照他的判斷,應是接到任務,一起到閩地來刺殺人的。
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姓周的。
而且是葛岩縣人士。
一般若對象為單一人,只會派出一位刺客,若是兩位,證明刺殺目標在兩人以上。
就如同當初他與另一名刺客接受了裴六娘的委託那般,一人負責潛入裴府刺探敵情,另一人負責根據情報制定刺殺細則。
這倆兄弟,怕正是如此。
殺了他們,線索斷了,就不怕天字第一盜的人會來追查自己的下落了。
裴六如是想。
第二日他特意起得晚,聽著外頭店小二上樓送水送吃食的腳步聲,以及廂房裡的住客離開的喧譁聲,耐著性子等到差不多近晌,才慢慢起身,叫了店裡的夥計送水洗漱過後,便聽得旁邊廂房啪啪啪敲門的聲音:「客官,客官,今兒時辰已經晚了,你們怎麼還沒起身吶?」
「客官,快到你們要離店的時辰了,要你們不及時出來,咱們可要加房租了。」
「客官!」
「怎麼回事?」
「這裡頭沒人應吶!」
「睡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