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原本是去看許管事的,卻對上瞥過來的裴六娘的眼神,心裡一個咯愣,而後默默收回視線,不確定,又看了回去,恰好瞧見那裴六娘不瞧他了,而是望向了身邊品茶的顧二娘。
他又看了一眼顧二娘,瞧見她沖裴六娘笑了笑,再回瞥,那裴六娘微微眯著眼在秋陽下淡淡地也笑了起來。
若非知曉這裴六娘的身份,就旁人看來,倒像是位俊美郎君跟意中娘子暗送秋波。
許三郎一捏手裡的扇子,慢悠悠扇了起來:「顧二娘?」
「嗯?」
許三郎將身子朝顧冉這邊靠近一些,看外頭裴六娘拎著一筐橘果往馬車上送了,才趕緊低聲問:「你覺不覺得,這裴六娘,有點不對勁?」
「嗯。」顧冉才要點頭,聽清楚許三郎的話,猛地瞥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我……」許三郎扇子扇了扇,想直說,又顧忌什麼,乾咳一聲,「我說了,你別跟旁人說?尤其是那裴六娘?」
「什麼話要這麼保密?」
「你可得小心,我懷疑……」許三郎瞥了一眼外頭忙活的裴六娘,壓低嗓子道,「我懷疑這裴六娘,有磨鏡之好!」
顧冉正端著茶盞往嘴裡送,聽許三郎說磨鏡之好,嚇得差點沒將手裡的茶盞給摔了,手忙腳亂將茶盞給放到案桌上,看著許三郎,怒了,「許三郎你這說的是什麼不正經的話?」
「就是正經的我才提醒你的,你沒發現那裴六娘看你的眼神不對嗎?」許三郎嘖嘖。
也難怪那裴六娘要一身郎君打扮,不然,她那等神態,旁人一瞧便見出端倪了。
「不可能。」
「那你日後注意看看。」許三郎搖著扇子道,「看在你我多年合作的情分上,我才這般好意說與你聽的。」
顧冉瞪了許三郎一眼,氣哼哼擦乾淨了被茶湯打濕的手,回想了一下最近裴六娘的言行舉止,也一個咯愣:不會吧?
院子裡,因為力氣大,幫著忙將橘果搬上馬車,不時地瞥向坐在庭院裡品茶的顧冉跟許三郎,瞧見兩人似在爭吵,眉頭不由一蹙。
「哎,六娘,真是多謝您幫忙了。」
一旁的許管事看著橘果很快搬好了,沖裴六感激地賠笑,看她去望院子裡頭的少東家跟顧二娘,也看了過去。
「他們,是在吵什麼嗎?」裴六似自言自語,又似問許管事。
「咱少東家脾氣好,怎麼會吵呢?」許管事搖頭,不信。
「可是,二娘不高興。」注意到顧冉生氣的表情,裴六不滿。
聽說顧二娘不高興,許管事想起了什麼,「哦,可能是因為顧東家托咱們商行找的人還沒下落。這也難怪,那線索太少,一時半會兒難找著,就跟六娘您要找到阿姐,找兩年多,咱們的人去過的橘子園可不少,愣是沒遇見半個見過她的人。」
裴六瞥了許管事一眼,「二娘托你找人?」
「對。」許管事點頭,反問,「對了,六娘您沒找一找就在你們這島上做活的娘子啊?指不定你阿姐她也來這顧家橘子林裡頭當差了?」
「我尋過了,沒有。」裴六搖頭,再問,「二娘要找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