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都知道桑蘿那神仙豆腐是得進山找原料的。
「那行,你跟你爺爺說說,我吃過晚食後過去。」桑蘿也確實準備出門了,天再晚些她就不敢往深點的地方走了,而外圍能用的神仙樹葉片已經越來越少了,近來她已經不讓小兄妹倆摘葉子,而是自己進山找了。
陳二山應了,跟桑蘿幾人打了聲招呼,就下山歸家去了。
桑蘿收拾收拾帶著兩個背簍進山,準備一背簍撿酸棗,一背簍摘樹葉。
交待一聲,留了沈安沈寧兩個看家,走出一小段了,聽沈安跟沈金道:「我家有糧食的事你不許往外說,跟誰說都不行。」
沈金:「幹啥不能說?我家也有糧食。」
「讓你不說就不說,你要往外說了,以後就別想從我這裡拿到半點吃食了。」
「行吧,不說就不說,大家都有糧,這有什麼好說的嘛,保管跟誰也不說。」他叨叨咕咕,叨完了後又道:「我也得回家去了,昨天開始我爹娘臉都可黑,答應給我吃的油渣都不肯多給了,不然我今天還能給你們帶更多點兒,我走了啊,回去晚了又要挨罵。」
說要走了,又期期艾艾:「我有吃的都記著你們,你們有吃的也給我留點兒啊。」
桑蘿聽得眉眼彎了彎,又嘆,熊孩子是真不知愁啊,有口吃的就能樂呵。
……
傍晚吃過晚食,桑蘿依約往陳家去。
陳家堂屋裡卻不止陳家人在,施二郎兩口子和甘氏也在,盧老漢和盧老太太也到了,還有一個不算熟悉的,周村正。
見桑蘿過來,一群原本悶頭嘆氣的人都齊刷刷站了起來。
「阿烈媳婦來了!」
桑蘿喚了一圈的人,在陳老太太給她搬的凳子上坐下,屁股還沒坐穩,陳老漢就問道:「芳娘回來說你建議我們買點兒糧?這具體是怎麼說的她也說不清楚,這才幾家人湊到一處,把你請來再問問。」
桑蘿早在來之前就大致猜到老爺子請她過來的原因了,這會兒也不瞞,把縣裡糧鋪的情況,以及從許掌柜那處得來的消息與眾人都說了說。
聽到瘟疫和易子而食,在場所有人臉上都變了色,尤其是旱災那年逃難過來的陳家人,更是心有餘悸。
「這消息是真的?」陳老漢、陳婆子同時問道。
桑蘿還沒答,一直沒說話的周村正出了聲:「如果是東福樓的掌柜給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因為東福樓的東家並不只在咱們祁陽縣開著酒樓,鄰近幾個州縣都有東福樓分號,像許掌柜這樣的心腹,對外面的消息要比我們容易知道得多。」
眾人心都沉了沉,陳老漢道:「那這高價糧,咱真的囤?」
他說著這話,望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桑蘿和周村正身上。
這兩個,一個出身良好,一身本事,帶著他們幾家都賺了錢;一個做了好些年的村正,見識多。
桑蘿看大家都看她和周村正,而周村正也看她,想了想便道:「有田嬸先前的顧慮也沒錯,明年秋收新糧出來,糧價大幅回落的可能也是有的,但就我自己而言,我後邊有錢還會再買鹽和糧囤著,買虧了我也認,圖個心安。」
圖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