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蘿拍拍他腦袋:「把我們幾家囤糧的事說漏出去了,所以現在得儘快把糧食藏好,小安阿寧都記住,我們幾家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在外面多說,不然可能惹來的就是天大的麻煩,搭上性命也是未可知的。」
兄妹倆似懂非懂的點頭,家裡的事大嫂一向不瞞他們,兄妹倆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雖然一時不知如何具體的把事情外泄和性命作關聯,但大嫂從不唬他們的。
早上煮了點豆漿,做了幾塊蛋餅簡單吃過,桑蘿把門一鎖,讓沈安沈寧兄妹二人到陳家和陳二山一起呆著,就和沈烈一起匆匆去縣裡了。
不是不帶小兄妹倆個,而是這時的村里遠比縣城外那一小片地要安全得多,就是沈烈和桑蘿也是做足了準備,快去快回。
到了縣城門口時,天色已經很亮了,城門外那一片地大大小小搭了二三十個草棚,草棚口子上或坐或站著不少流民,想是得了縣裡富戶施的衣裳,穿得還算厚實,只神情麻木看著城門方向,等著今日施粥的人出來,也有些人,盯著的卻是往縣裡來的路人。
糧食限售,有那買糧的鄉民還是每天會往縣裡來,不過大多是一行好幾個青壯結伴而行。
沈烈和桑蘿還沒近到城門,目光就被十幾道視線鎖定,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貪婪。
只是視線落在沈烈挑著的擔子上,挑擔用的不是扁擔,而是鋤頭,逃難的人很清楚,這玩意兒抽下來隨時能做武器,挑著的兩擔東西里,左邊是不知裝著什麼的一撂木框子,框子上邊壓著一把斧子,右邊籮筐里是堆得高出籮筐好大一截的兩大捆獸皮,細瞧一瞧,熊皮和狼皮。
獵戶?
有人膽寒,這是獵了一整隊狼群嗎?
再對上沈烈迎視過來,洞悉瞭然又帶著幾分銳利的眼神,一個個瞬間瑟縮老實了。
這少年不是善茬。
也是,沒點本事怎麼敢這時候一個人帶著個年輕女子往縣裡來。
沈烈不著痕跡掃過城門外這一片,大概是祁陽縣偏,流民算不得多,大概百餘人,不足二百。
部分人神色不善,一看可知心術不正,但大部分是麻木的,等著施粥,等著官府給活路。
這樣的情形沈烈瞧著並不陌生,祁陽縣的亂如今就是湖面下的暗潮,還沒真正開始,卻已然開始蟄伏醞釀了。
城門守衛較之平時增了五六倍之多,更多了不少臨時徵調的壯班。沈烈的鋤頭和斧子被查過所的守衛看了好幾眼,不過城外這情況,這時候兩個人出來也是藝高人膽大了,帶上點東西防身也算正常,揮揮手讓進去。
桑蘿得送貨,先去的就是東福樓,許掌柜未歸,接貨的是於大廚,看到沈烈另一挑那一堆的獸皮,給於大廚驚得,翻了翻:「獵到熊了?」
第一反應:「熊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