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婆子聞言鬆一口氣:「是這事啊,我聽說了,那家的閨女就嫁在我們村,這朝廷太狠了,是真要把人逼瘋了啊。」
王婆子眸光一閃:「可不是。」
說著鬼鬼祟祟看了看身後,拉著盧婆子往堂屋進:「親家母,現在這樣,你就沒什麼想法?」
盧婆子裝傻:「什麼想法?」
王婆子道:「交稅啊,現在這糧價,得交出多少稅啊,還要服兵役,你們家這回誰去,讓你家三郎去?」
這話說完,王婆子就盯著盧婆子的神色瞧。
盧婆子心裡一個咯噔,盧家這會兒就想沾手她的糧食了。
好在這時本就該是惶惶,她也盯著王婆子:「親家母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
盧婆子連連搖頭,壓低了聲音:「那不得拋家舍業?沒到那份上,我們家囤糧主要是怕有人造反亂起來,為了稅和役去做流民?不行不行。」
她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滿臉不舍的看了看自家宅子:「真要走了,要是沒亂起來,咱成什麼了,我這家,這院子,那些個地,幾十年置下來的家業,可就都沒了,不成不成。」
還反問王婆子:「親家母你們家就捨得?」
王婆子自然是捨不得的,盧婆子的話沒錯,還沒到那地步,萬一沒亂起來,萬一大乾朝沒倒,她們這一走,不就什麼都沒了?
她也不過是照著老頭子說的,來試一試盧家而已,再就是有些天沒來了,不確認一下糧食在不在,她不能安心。
王婆子看盧婆子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心下鬆了一口氣,不怪她多疑,有兩月余沒看到自家女兒了,年前過來沒見著,正好春娘和她男人出去了,年後過來一大家子又上工去了,家裡只剩了老的和小的。
一問盧婆子,說是縣裡那戶也趕工期,主要也是被流民給弄怕了,非要把院子各處早些修高修好,聽說還神神秘秘的讓信得過的家僕挖密道什麼的,他們這些只能做外圍事的工期也跟著緊,容不得他們在家裡多歇幾天,拿錢辦事,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