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看著差不多了,人也都到齊了,從一筐早就做好的火把里取出兩個,用屋裡的油燈點燃,而後把油燈一吹,一點殘留的燈油倒了,把油燈用東西裹一裹塞進背簍里,這才低聲與眾人道:「走吧。」
火把在陳婆子和盧老太太兩個年歲大不用挑筐的老太太手中,一前一後給大伙兒照著腳下的路。
沈烈和桑蘿帶著沈安沈寧在最後,親手掩上小院的院門。
桑蘿摸了摸木門,看了看夜色中的小院,嘆息一聲,讓沈烈卸了外邊的鎖頭帶走。
四人匯入隊伍,沈烈和盧二郎對山林最是熟悉,一個在前,一個壓後。
轉過山樑,也不知是前邊的沈烈先停的腳步,還是中間的周村正先停的腳步,眾人都駐足回望。
十里村。
他們這裡大多數人生於斯,長於斯,如今卻得走了。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再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更不知到了那時,這十里村還是不是十里村了。
眼前不覺就濕了。
周村正一抹眼,揚起笑:「走吧,咱這是奔活路去的。」
……
山路深一腳淺一腳,夜還黑,但五家人里,老老少少這兩個月都有著意鍛鍊,孩子們經常天蒙蒙亮就被領著出去操練了,背著半背簍的石頭都能照樣上山下山,背得習慣了,也就不覺得那麼累,至少這會兒不會那麼快就累。
而雖是半夜,但因為打了火把,和平時天蒙蒙亮訓練時比也不差什麼了,甚至還更亮一點,並不太影響。
要說唯一跟不上的,應該是許家人。
沒辦法,從老到小,壓根就沒吃過這份兒苦。
但大家也關照他們,許家幾人是被五家人夾在隊伍中間的,且因為有許掌柜和東哥兒兄弟跟著,幫著許老太太和幾個孩子分擔了幾個包袱,倒也勉強能跟上大家的步伐。
火把的亮光彎彎繞繞,最後完全隱沒在山林里,帶著這一群人,漸漸消失不見,十里村近山這一片又只剩了黑沉沉的夜和藏在草葉里不知哪一種蟲的低鳴淺唱聲,一如從前的每一個夜。
……
沈金也像從前的每一個夜,到近五更的點就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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