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住得都有點距離,除了許家的屋子條件好,家家都住得簡陋得很,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串門的其實不多,就是沈金兄弟幾個,農忙時飯帶出來是往地頭給送過去,非農忙那哥兒三個都自己做。
沈烈聽她這樣說,安心許多,道:「這樣才好,只少量做些試驗,別大量去做,眼下外頭太缺紙了,你這紙和外邊買的瞧著也不一樣,太打眼,一時別露出去了。」
確實不一樣,非一般的糙。
桑蘿終於反應過來沈烈在緊張什麼,眼裡帶了笑意,「原是因為這個?放心,我都省得的。這東西做出來也是運氣使然,要想做得好且還有得鑽研呢,且沒有護著方子的實力前也只是自家用用。」
沈安也沒忘前幾年賣點酸棗糕都要改名叫個水晶脯,賣個拐棗糖也要小心選個鋪子合作的,當下也道:「是該小心著些,反正州學都開辦了,總要解決我們用紙問題的,能買著最好,買不著,咱們不還能用竹簡嗎?」
竹子漫山都是,竹簡自家在家裡做便是了,既然對平民也招生,自然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紙張的。
另兩組編號的紙漿折騰出來,直接用火烘,當天就見到了成品,饒是如此,桑蘿也不得不感慨,怪道紙貴,哪怕自己做,材料不花錢,這功夫也不少花,夠折騰的,費時費力不說,地方有限,出來的成品也沒多少。
她尋思難道古時候的人做紙都這麼幾板幾板做嗎?或是都有特別大的場地晾曬?也是,把著造紙技藝的豪族,自然不缺地兒。
不過想想她自己時空的宋朝,那時用紙已經頗為普及了,又覺得應該是技藝上也有改進的,不該是這樣有多少個板子才能曬多少張紙的。
只是她到底沒學過這東西,靠知道些關鍵信息,加之從織布做豆腐自己日常能接觸到的東西瞎琢磨出來的一些靈感做嘗試試出來能成型已經是僥倖了,再更多的,一時實是想不出來。
留好紙樣做好記錄也就先罷了手。
閒時往山里看看,找些輕省的活計自己做著,因為整個山頭要被用來種薯蕷,除了伐樹,多出來的一些灌木柴枝趙大和趙四也會砍下來捆好送到沈家屋外的柴棚里去,桑蘿會把這些枝條分類,覺得可以做試驗品的樹皮剝下,做好編號和記錄後捆好扔進山裡的溪澗里浸著。
另一件她和沈寧自己能做的事,漚肥。
農家肥的堆肥打從在山谷里定居開始就一直在做的,在大興莊落戶後各家自然也有安排,當然,這些活計這麼上結年一直是沈烈做,沈烈不在家時也有沈安,從來沒讓桑蘿和沈寧沾過手。
桑蘿眼下要做的是另一些肥料。
伐樹搜集的落葉堆肥,動物骨頭去鹽處理後做成骨粉,有蛋殼時蛋殼搜集起來做成蛋殼粉,便是草木灰,在桑蘿這裡也是要單獨搜集起來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