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有些莫名,怎的去醫館還這樣高興?
沈烈卻是猛地反應了過來。
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小時候他娘剛懷小安和阿寧時,好像就有類似的情況,還有三嬸,是了,三嬸懷小金和小鐵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他整個人像被定在了那兒,看著桑蘿,胸膛起伏,喉頭滾動,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想靠近桑蘿,現在大概知道桑蘿為什麼吐了,想起自己一雙手才殺過魚,愣是沒敢近前一步。
……
益元堂。
老大夫將指尖搭在周葛腕上,垂眼細聽了脈象,鬆開手一笑:「是喜脈沒錯,孕吐是正常的,注意休息就行,不需開藥。」
一聽是喜脈,陳婆子、秦芳娘和周葛都不知該怎麼歡喜了。
真是懷孕了!
陳婆子一雙手都想合十拜拜了,又想起桑蘿,忙將桑蘿也扶過去,在周葛剛坐過的凳子上坐下:「大夫,你再給這孩子看看,她也孕吐。」
老大夫還挺詫異,這一家是出了兩個有喜的?
不過還是示意桑蘿伸出手來。
這一回把脈的時間明顯更久,輕按聽了片刻後,指間又多施了幾分力道,左手把過,又示意桑蘿換右手。
倒把一旁心下早有了猜測的沈烈,和剛聽了陳婆子的話終於反應過來的沈寧給緊張得不吸,屏息凝神留心老大夫面上神色。
兩隻手各按了幾次,老大夫似才終於有了把握,笑道:「像是喜脈,時日應該還淺,不那麼確定,不放心的話可十日後再來讓我看看脈。」
沈烈已經抑不住喜色了,下意識往桑蘿身邊走了一步,想到自己手上的腥味,又忙退回。只面上的歡喜藏不住,笑容太燦爛了,手鬆了又握也壓不住心中激盪。
不能靠近桑蘿,總算是找回了幾分理智,忙問大夫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可要吃些什麼。
老大夫行醫數十載,沒少見這樣的夫妻,含笑交待了幾句,大致是不要被衝撞到,不要太勞累就行,又說兩人身體底子都極好的,讓家裡人不用太緊張。
付過診金離了醫館,一路上沈烈都小心護在桑蘿前邊,生怕叫人衝撞著她,又時不時回頭看桑蘿,笑得當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陳婆子看他這樣,自己也覺好笑,道:「你和大山向來要好,這下可好,這當爹也趕上了差不多的時候。」
又道:「大山這會兒在家就好了,不知要怎麼高興的,這去了二十幾天了吧,怎還沒回來呢。」
沈烈聽出陳婆子話中擔憂,道:「正常的,咱們那一片基本都出來了,大山這一趟得往其他地方去找,和之前知根知底大家都信任咱們不同,要把人勸出來想是還要花不少功夫的,找人和把人勸出來都需要時間。」
甚至於把人領到外邊先瞧一瞧,對方才能做下決定也都是可能的,他們出山前不也出來探了又探嗎?
陳婆子點頭:「我想著也是,好在官府還按月給銀錢,不然這也太耗時了。」
說著話聽得身後有馬蹄聲響,沈烈忙護在桑蘿和周葛身側,轉頭見三人三騎打馬出來,好在那三人雖騎著馬,但也有留心行人,加之歙州城道路夠寬,倒也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