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州有婦名桑蘿,一朝聞名天下知了。」
那聲音低,聽不分明,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
歙州城,桑蘿對遠在京都皇城發生之事一無所知,更不知她的名字很快將隨著皇帝的詔書和曲轅犁遍傳大齊的每一個州縣,甚而,被盡職盡責的起居郎載進了帝王起居注中。
她正袖著手,站在自家的豬圈前,看沈寧幾勺熱豬食舀進豬食槽里,那五頭小豬吭吭的拱著吃得歡,一點兒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命運。
「養壯了啊,精氣神也好了。」
好割蛋了。
桑蘿盯著自家那五頭小豬。
兩隻公豬,三隻母豬。
劁豬這門手藝,她記得是公母都可以劁的,不過桑蘿其實並不太明白劁母豬的意義在哪,就將目光落在那兩頭公豬上。
劁哪一頭呢?
真是難以抉擇。
歙州缺牲畜,都劁是肯定不成的,但用一頭來試一試,桑蘿覺得可以,劁過的豬豬肉味道明顯會更好,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養得壯長得快啊,劁豬這種技術還是很值得推廣一下的。
沒有個好例子,等城外鄉民們的豬養大了,下一代豬崽子出欄了,誰肯跟著試啊。
劁豬其實是趁豬崽子還小的時候劁會更好的,因為傷口小,感染的風險也小。
「阿寧,你看家裡這兩頭公豬,哪一頭體格好一些?」
照理說最好最強壯的應該是留著做種豬的,但到底沒有正經劁豬匠,全靠她雜書里看的那點東西琢磨,桑蘿心裡還是虛的,還是選體格最好的吧,傷勢恢復快。
沈寧對她大嫂問這話的目的一無所知,指了吭吭吃得正歡的一頭道:「耳朵上有黑花這隻,屬它最好養,也最會搶食。」
桑蘿笑了:「那就它了。」
沈寧:「???」
「晚點你能知道。」
沈烈和沈安從州學回來就接了個新任務,閹割一頭豬。
兄弟倆懵的,心裡嗖一下飄涼。
「閹割?」
但凡是個男人,別管年歲,說這個詞頭皮都要麻一麻的程度。
偏桑蘿很認真點頭:「對。」
也不等兩人懷疑人生,把豬不劁不胖,豬不劁不心靜的那一套理論說了,大概說了怎麼個劁豬法,叫沈烈和沈安琢磨去了。
是真得琢磨,誰幹過這活啊,還得把豬倒提了研究,生怕把好好的豬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