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马听话地慢慢挪走。
“听话就好,在外面不许乱走。”江陵拍拍它的脖子,一转身差点撞人身上。
那是个很高大的汉子,看起来憨憨的,见差点撞到江陵,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位公子也是来避雨的?”
“是。”江陵点点头,要绕过他进庙。
那汉子侧身挡住他,“还请公子稍等,我家公子在换衣服,这会儿不方便。”
江陵好脾气地笑了笑,“无妨,那就等一会儿。”
八月的天,又下着大雨,站在外头吹风还是有些凉的。
大概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汉子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竟是花生糖,小白马立即亲昵地上前拱了拱对方。
江陵挡开它的大头,“不许馋!”
“刚才听见公子说它爱吃花生糖,我正好带着些。”汉子喂了小白马一块,小白马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讲道理,如果说你是萨摩耶,我也信,反正都是白的、撒手就没的。
花生糖一出,谁与争锋,那两匹大马也踱步过来,低着头要吃糖。
江陵险些被挤出屋檐去,干脆大方地让出地方,朝大门右侧去了,无意中往门里望了一眼。
满是灰尘的土地庙里,绿衣的少年正低着头系腰带,手指纤细白皙,察觉到有人,他抬眼看过来,清亮的黑眸里像是落满了星光,精致的五官犹带稚气,却漂亮得惊人。
江陵差点以为自己走错片场了,仿佛聊斋里的书生,在破庙废墟里,捡到一个小妖精。
对视片刻,他朝少年笑了下。
少年怔住,随后气恼地抿了抿嘴唇,眉宇间很是傲气,一看就是被宠坏的傲娇小少爷。
“笑什么笑!”少年怒道,声音有些绵软,说实话,不大能体现他的怒气。
江陵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拱手致歉,“对不住,无意中冒犯公子了。”
“公子收拾好了?”汉子听见他们在说话,忙请江陵进去,“外头起风了,凉得很,我来生火。”
湿哒哒的江陵在离着少年三四个人的地方坐下,只是不一会儿身上淌下来的水就蔓延到少年边上去了,眼看就要弄湿人家银线绣竹枝的下摆。
少年往边上挪了挪。
“在下江陵。”
人家不搭理他。
汉子手脚很快,麻利地就拆了庙里的几块木板子,燃了个火堆出来,“方才听公子自称江陵,可是这次的解元公?”
“正是。”江陵凑到火边取暖,“听大哥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可是从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