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易淮似笑非笑看著她,平穩無波,「桐桐,我不強求。」
不強求。
楚桐在心里重複這字眼,先於所有心情,生理先有了回應:她眼眶發酸發熱。
沒想到,竟會這麼輕易。
她費盡心機,打直球、勾引、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終於得到了與他的一絲連接。
她一句話,就輕而易舉講這些完全斷送掉了。
是啊,一直以來,非要強求的,是她,而不是他。
似是話已說清,邵易淮無意久留,他放下玻璃杯起身,繞過茶几走到她身前。
他抬手,指背輕輕刮蹭她臉頰。
像最後一次。
楚桐不敢動,更不敢抬眼,怕他看到自己眼底的狼狽。
邵易淮低眸凝著她,眸底翻湧過後,末了,只說一句,「你確實更應該找同齡人去戀愛。」
他離開了。
良久,楚桐環視四周,一時心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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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遠拉著柳昊在一樓吧檯選了好久,心里琢磨著,給樓上那兩位留的時間應該夠了吧。
「楚桐第一次來這兒,我怕她亂跑,任叔叔,咱們上去吧?」
「行,」任明遠選半天,沖酒保道,「這一瓶記我帳上。」
任明遠心里納悶兒。
他今兒下午接到邵易淮的電話,說有人送來兩瓶酒,他喝不慣,讓他來曼合拿走。
他自然是樂滋滋地去了。
站在酒櫃前對著吊燈細看了一番那酒瓶,轉頭對邵易淮說,「我乾脆就在你這兒開了吧。」
邵易淮坐在沙發里,手撐著下頜骨,低眼不發一語。
像在沉思什麼。
任明遠就自作主張開了酒,倒了薄薄兩杯,一杯遞到他面前,又問,「去不去百森?」
邵易淮接了酒杯,沒喝亦沒回答。
他腕輕動,酒液便跟著微微顫動。
這麼多年朋友了,任明遠能猜到他大約是有些意興闌珊,於是不再多言語,陪著他待了一下午。
眼看臨近約定好的七點鐘了,任明遠也沒出聲催促。
他靜靜觀察著,不大會兒,邵易淮抬腕看了眼表,然後起身去了趟臥室,再出來就換上了西裝,經過時覷他一眼,「愣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