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跟他家借钱葛金花是要收利息的,五分利,比人家放高利贷的还狠。
辛奶奶局促的站在葛金花面前,面对趾高气昂的葛金花,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一分,“他婶子,文芳出去了,等她回来,我定叫她把欠你家的钱还你。”
“听说江家两口子昨天来赔礼的,果然是有钱了,伯娘这话爽快,”葛金花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我家那口子和文芳兄妹情分,我这人您也知道,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但现在谁家没个孩子要糖吃呢,您家就一个孙子不知道,我两个儿子,今年又添了一个小孙子,我家那口子勒紧裤腰带挣钱也不够一家人过活啊,哦对了,那利息别忘了!”
她话里坏外都在讽刺辛奶奶生不出儿子,说他家没有硬气的男人。
一句话戳中辛奶奶命脉,她嘴角强撑的笑渐渐挂不住,脸色愈发僵硬,眼睛冒出点红。
“是是是,他婶子你人最阔气,我们家文芳多亏文军拉扯一把。”辛奶奶擦了擦眼角,低声弱气地说。
辛爷爷手抖了几下,憋红了脸说不出话。
“伯娘心里有数就好。”葛金花满意了,她就喜欢欺负大伯一家,看大伯一家在自己面前直不起腰,就感觉高人一等的很。
她转头,刚好看到地上的木盆,眼睛一亮,尖细的声音刺耳,“哎呦,冬子手勤快的,这么一大盆田螺刷了不少时了吧,你看,伯娘,国富前天就闹着要吃田螺,他机械厂里鸡鸭肉吃的多,难得吃这些活物,馋着呢,孩子要吃我当妈的总不能不给吧,这不,我正瞅着准备下河,没想到您家现成一盆田螺,这样,伯娘你给我再舀点酱菜,还有这盆田螺,我一起带家去。”
辛国富是葛金花的二儿子,去年进了县城机械厂当学徒工,听说今年有望成为正式工,葛金花一向以生了这个出息的儿子为荣,人前人后挂在嘴边就是‘我家国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了那么个厉害的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