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罔和辛睿说了很多话,很多都是关于过去,他无意之间发现的连辛睿本人都没有察觉的小习惯。
“比如说……小睿,把手放下来,不咬啊。”贺罔好不容易把辛睿的手拢在手心,一个不注意又让辛睿抽回去咬了手指。
“我知道你一害怕就会想咬手指,但是这个习惯不好,知道吗?”
辛睿好像听进去了一点,然后搂住了贺罔的腰,眼神里还是没有任何光彩。
贺罔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再次问:“小睿,抬头看看我?”
“我睡觉……”辛睿往贺罔怀里缩了缩,听见一阵有力的心跳,突然就安定下来,“你不要走。”
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不会头疼了,他想,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让贺罔再担心了。
过了一会儿,辛睿的呼吸渐渐平缓,看来是睡着了。
“没事了,睡吧。”贺罔低头亲了亲辛睿的发旋,“辛苦你了。”
在外面晃荡了许久的赫连煊回到病房,看见眼前的一幕,心里被各种情绪填得满满当当,一时说不出话。
“他那两个哥哥,打发回去了,”赫连煊轻声说,“他睡着了?”
贺罔点点头:“嗯,这件事……谢谢你。”
赫连煊摆了摆手,三两步走到窗边,向下看,就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进出这栋大楼,表情各不相同。
进来时还满怀希望,出去时却心如死灰。
“你倒省了这些麻烦。”赫连煊盯着楼下的某一处,眼神有些失焦,笑容里满是苦涩。
他转过身,靠着窗台,对贺罔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现在看见你们这些人就嫉妒得发疯,我又何尝不想去找他呢?可是你知道上次我做梦的时候,他对我说什么吗?”
贺罔没有回答,他想他应该认真听一听这个男人的倾诉。
“他说,我们的距离还是太近了,我没走远,你不许过来找我,”赫连煊自嘲道,“我连死都不敢。”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贺罔第一次看见赫连煊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是一种因爱而不得所导致的极致的痛苦。
“说不定这是反话呢,他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辛睿说。
他其实没有睡着,但大脑已经冷静下来,能够对身边的事做出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