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和警察的意思一样。
想象不到这样的情况,相当于另一种更糟糕的情况。
关一北真的出事了。
“在没有任何坏消息之前,所有消息都是好消息。”郁景归说。
“我在想两种可能。”舒白深呼吸,“一种是他失踪,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过下去。另一种是他发生意外事故,离开人世,我们,怎么办?”
如果死了的话。
让活着的人何去何从。
不论他-杀还是自-杀,和他们都有一定的关系。
困扰她的,是第二种可能。
他们谁能一边摸着良心一边心安理得地幸福地生活下去。
包括林晓晓。
而最不该心安理得的常宁,却过得最坦然,坏得明明白白,哪怕她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在听说关一北没回来的时候,依然有一股黑暗的心理支撑着她。
她想和关一北一起下地狱。
而其他人在地狱边缘徘徊,死不得,活不好。
舒白的声音越来越低,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仿佛病了一般。
郁景归揽过她的肩,将她拉到怀里,语速很快:“你没错,白白,是我的错,你不需要为此承担后果,更不要有心理压力。”
当年的压力他已经让她承担过一次了。
怎么还能有第二次了。
舒白抬眸,看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可我,没有和他说再见。”
到现在她还记得,关一北走之前的表情和语气。
连再见都不说。
白疼你这些年了。
是不是因为她没说再见,所以再也不见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吗。”舒白一字一顿,“因为我喜欢你。”
他一怔。
“在明知道你犯错,责任在你的情况下,还喜欢你,甚至还卑鄙地想过,关一北最好出现,要么就一直失踪,千万不要传来坏消息,不然,我就很难和你再过下去了。”
她在笑,眼底却红了一片,“这段时间,我在试避开你的生活,可是不怎么奏效,这说明我离不开你,也意味着,我务必会昧着良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一刻,郁景归突然庆幸一件事。
还好她知道的并不多。
她不知道关一北为了她和常宁在一起。
不知道关一北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专业。
不知道他打着友谊的旗子,做了哪些事。
-
天气越来越凉了。
多少次去警局,出来后便失望多少次。
在听警察说关一北可能所在的地方片警开始缩减人力时,舒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大概,只能随缘了。
外面何时飘起小雪,很薄很脆,落在头发上,没几秒便化开。
舒白独自一个人去了关家。
关一北的父母感情不好,关母一个人住一栋小楼房,每天会有保洁阿姨打扫卫生。
舒白的到来,显然是个意外,关母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认出来,恭敬地称呼一声大小姐,招呼她进屋喝茶。
院子里栽种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因为季节性原因,此时已然凋零,风一吹,枝干上的枯叶摇摇摆摆地落下。
关母拿出家里上好的茶叶泡好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瞧我这记性,你们年轻人不爱喝茶,爱喝果汁对吧。”
她打算捣鼓果汁时,舒白忙制止了她。
“大小姐太客气了。”关母被舒白扶着坐下,“没能好好招待你,还给我买这么多礼品。”
礼品是来之前随手买的,在关母眼里可能很贵重,看了又看,不太好意思收下。
本来想问问关一北的下落,看到关母这样,舒白不忍心问太多,只提了他几句。
“你说,这孩子太不省心了,这么大一个人,还让当妈的操心。”关母说道,“年前答应我带个对象回来,前段时间走之前又给我磕头道歉,说这辈子都带不来了。”
咣当一声,舒白手里的杯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