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闻晏愤怒:“大师这是何意?”世上哪有强卖强买的事儿。

“老衲完成故人托付,告辞。”茶水不沾一口,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闻晏摸了摸手中的念珠,让人拿剪刀来。老叟连忙吩咐仆人拿剪刀过来。可惜,念珠的绳索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剪刀犹如生锈一般。

“公子?”老叟额头细汗若隐若现,嗓音中透着焦躁不安。

“一尘乃法华寺主持,他专程送的东西,若是一般,他们何必大费周章。罢了,推我去书房。”闻晏闭上凤目,靠在轮椅上,心思百转千回:他最近心焦不安,要有大事发生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与一尘有何关系?

思虑间,人已经到了书房,老叟关门出去,留闻晏一人在书房。

书房简单大方,宽敞明亮,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唯一吸引人的东西,是书桌上的一株桃花,花瓣红艳欲滴,婀娜多姿,一股桃花香,似有似无从花瓣中散发出来。

闻晏望着完好如初的桃花株,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双手转着轮椅,慢慢靠近那株盛开的桃花。

细看那桃花居然是真的,这深秋时节,它绿叶繁盛,枝条招展,繁花似锦,比那春日的桃花好要茂盛几分。

闻晏伸手,小心翼翼地出摸着花瓣,犹如抚摸女孩儿的脸,眸中带着喜悦,轻唤道:“桐儿,出来吧,一尘那个老秃驴走了。”

一尘如听见闻晏喊自己老秃驴,会气得背过气去。在大圣王朝,谁敢对一尘不敬,就算当今天子,也要尊称他一声大师。闻晏的父亲闻世子,更是对一尘毕恭毕敬,闻晏小儿敢藐视他,简直罪大恶极。

桃花株没有任何反应,闻晏又喊了几次,依然无果。闻晏皱眉抱起盆儿,小声问:“你是累了吗,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会陪着你。”

闻晏等了许久,也不见那株桃花有任何动作。心里微微失望,滚动着轮椅到书架上取一本书,拿在手中,心不在焉地翻看几下,深邃的双眸看向书桌上的桃花:“你今天有些反常,是感应到老秃驴的到来吗?”

他抬手,望了望手腕上的念珠,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难道因为这佛珠,桐儿不敢出来吗?”还是被一尘大师震慑到了。

忽然,一支冷箭散发着幽光,直逼闻晏命门。闻晏出神,等他发现时,闪身堪堪躲过射来的箭,因不及时,利箭划过他的右臂,直直插入他身后的书架上,几本书因不堪重力,落在地上。

闻晏捂着肩膀喊道:“来人。”可没有人回答闻晏的话,他又喊一句,门应声而开,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长发随意披在脑后,藏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缓缓走进书房,声音愉悦道:“不用喊了,这里的人,都被我毒昏了,他们听不到你讲话。”

“你是谁?”说完闻晏吐了一口黑血,这是中毒的征兆,他双眸看向来人,眸中闪着警惕的光芒。

那人优雅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脸上露出难掩的得意:“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了。每次刺杀,你都能侥幸逃过,是运气还是其他?”

他踱步走到书桌旁,垂眼看向桌上的那株桃花,“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真好奇呢!”多少次明枪暗箭,都被闻晏躲过去。

他伸手想摸摸桃花瓣,被闻晏大声呵斥住,边吐黑血边喊:“住手。”任何人都没资格碰他的桐儿。

“中了一剑封喉,居然能活到现在,我不得不佩服你。”那人停手,钦佩地看着闻晏,“你都要死了,护不住她,不如将她给我。”

传言说,这碧荷苑有为仙子,每日夜晚,与闻晏弹琴畅饮,读书舞剑,而这桃花仙子,就住在这桃花株上。

“休想。”闻晏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眸中带着恨意,左手捂着右臂受伤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冒犯他,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哈哈大笑,嘲笑地看向闻晏:“你都要死了,能奈我何?”

闻晏唇角微微上扬,露出讽刺的微笑:“那就试试。”说着,他双手放在轮椅扶手上,使劲儿拍了一下,数十枚银针迅疾飞出,直朝不速之客的地方射去。

那人挥出扇子左挡右挥,将射过来的银针尽数打落:“雕虫小技,还伤不了本……”话音未落,他惊恐地看着没入胸口的利剑,瞳孔微缩,口吐鲜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

闻晏微微眯起眼睛,握紧手中的剑,又往那人身上用了一些力气,剑从那人身后露出:“去死吧。”随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收回宝剑,鲜血溅到闻晏脸上身上,及那颗侍奉佛祖的佛珠上。

佛珠发出一道亮光,刺眼夺目,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光亮消失殆尽后,书桌上的桃花株渐渐变得透明,倏地,桃花株变成了一位娇俏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桃色的长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双眸如深潭一般幽静。

“桐儿?”闻晏伸手,一脸痛苦地看着白梧桐。

白梧桐惊恐,飞奔到闻晏身边,查看他的情况,眸中噙泪,嗓音中带着害怕:“闻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闻晏抓着白梧桐的手,露出欣慰的笑:“你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以后闻晏哥哥不能陪你了。桐儿投胎去吧,闻晏哥哥下辈子一定会找到桐儿,不让桐儿孤单一人。”

白梧桐感觉到闻晏渐渐变冷的身体,摇头拒绝,悲切惶恐道:“不要,我不要,我要闻晏哥哥现在陪着我。”

闻晏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白梧桐的脸颊,一字一顿说:“桐-儿-听-话。”

说完这些,无力的双手垂下,闻晏躺在白梧桐的怀里,永远闭关上了双目。任凭白梧桐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啊-”白梧桐搂着闻晏仰天长啸,神色悲壮,伤心欲绝,仿佛有东西脱离她的魂体,让她痛不欲生。

闻晏回神:“事情就是这样。”想起他们回来,闻晏脸上有几分庆幸,又道:“说起来,咱们要感谢那老秃驴和国公府,如果不是他们,咱们何来重来,这次定把他们送入地狱,也不枉他们一番苦心。”

听完这些,梧桐抬手拍桌:“还有一尘那老秃驴。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儿一桩桩,让他做绝了。”

闻晏笑了,道:“一尘也是被人利用。放心吧,他欠咱们的,终归要还,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

三更的梆子刚过。梧桐起身走到闻晏身边,蹲下抚摸着闻晏的双腿,满脸疼惜,沉声道:“闻晏哥哥的腿?”

闻晏安慰:“桐儿不必担心,闻晏哥哥习惯了。”

梧桐拿出一瓶药给,放闻晏手中:“闻晏哥哥会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梧桐该回去了。”她来得急,没准备太多东西,真是失策,人已找到,还怕东西不到?

“推我到外面。”闻晏道。

梧桐坐上鸾鸟,俯瞰院中一切。闻晏摆摆手,看着梧桐坐鸾鸟离开,双手紧握药瓶。

这时,司琪醒了,摸着脑门诧异:“我怎么睡觉了?”

第9章 闻家秘事

司琪见自己躺在椅子上,身上是闻宴的披风,慌忙起身,将披风披在闻晏身后,道:“少爷,您怎么不喊醒我,又自己干活。”

他见夜深了,问:“什么时辰了。”

“三更已过。”闻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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