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要嫁人了,再过几年,曾孙都有了,还能不老?”白老夫人面容含笑,又看向闻晏道:“闻家少爷难得来一趟,你陪他去花园走走,祖母年纪大了,想歇一会,你们都出去吧。”
梧桐和闻晏辞了出来。走至花园中,梧桐侧脸看向闻晏道:“你找我祖母,可是为了白秋灵散播谣言的事情?”这件事一想便通了,她失踪,别人虽有耳闻,却没有证据,如今被传的沸沸扬扬,白秋灵出了不少气力。
闻晏刮了刮梧桐的鼻子道:“我的桐儿就是聪明,不仅是白秋灵一人所为,周家和李家也出了不少力气,还有几家。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法子整治他们了,敢欺辱你,就是和我过不去,这个教训定让他们终生难忘。”
梧桐拍开闻晏的手跑开了,听见给李家和周家教训,回头看向闻晏道:“闻晏哥哥打算做什么?”
闻晏勾勾手指,梧桐会意,停住脚步,闻晏上前,凑到梧桐耳边小声嘀咕几句。梧桐越听眼睛越亮,抬眸看向闻晏道:“被你这么一整治,京城怕是无人敢惹你了?”
“他们惹我,我可以给他们三分面子,谁让他们诋毁你呢,有胆子诋毁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安寿院,白老夫人听说闻晏走了,笑呵呵点点头,起身扶着吴嬷嬷的手,道:“走,咱们去秋灵轩一趟。”白家何时出过白眼狼,都是儿子惯得。都道家丑不可外扬,白秋灵到好,宣扬的人尽皆知,白家不止她和梧桐两个女儿,还有两个庶出,未相看人家,自己有了婆家,就不管姐妹的生死了,这到底是不是白家的种,跟秋姨娘一个德行,都是白眼狼。
白老夫人带人去了秋灵轩,秋灵轩有个机灵的丫鬟,早悄悄地通知江陵侯去了。白老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不予计较,进了秋灵轩,直接质问白秋灵,
白秋灵听了,双膝跪地,直呼冤枉,白老夫人才不管白秋灵说些什么,直接让人打了十藤条。打得白秋灵哭爹喊娘。
第104章 白秋灵被送走
江陵侯踏进秋灵轩时, 下人们已经打完了。不等江陵侯开口, 白秋灵手脚并用, 爬向江陵侯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哭喊道:“爹爹,灵儿冤枉, 灵儿真的冤枉,灵儿没有败坏大姐姐的名声。”披头散发, 满面泪痕, 小脸尽是委屈。
“母亲?”江陵侯看一眼白秋灵, 抬头看向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冷冷瞧着江陵侯:“都说养不教父之过, 白秋灵一次次挑战白家家法,你偏袒维护,她可有悔过之心。远的不说,只说近来, 她害得梧桐失踪, 都够坐牢的, 你关她几天祠堂, 就了事了,她可真有悔过之心。
据我所知, 她见到梧桐仍然冷嘲热讽的, 她一个庶女,敢对嫡女不敬,都是你的宠溺惹得祸根。如今她见梧桐被赐婚镇国公, 心生妒忌,故意败坏梧桐的名声,她可有想过,白家不止她和梧桐两个女儿,还有锦儿和露儿呢,两个女孩子未相看婆家,白家女儿的名声尽数毁了,以后怎么嫁人?还有枫哥儿和川哥儿,将来还要不要说亲了?”
越说越生气,指着江陵侯气喘吁吁的,吴嬷嬷一手端茶递到嘴边,让她喝了,一手轻拍她的背部顺气,道:“您先消消气。”
白秋灵仰脸看向江陵侯,见江陵侯投来疑惑的目光,摇头否认道:“爹爹,我没有,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
白老夫人拿起茶杯,摔了个粉碎,疾言厉色道:“你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秋意和夏意找来。”
白秋灵闻言,面如死灰。祖母知道了,祖母什么都知道了。江陵侯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霎时,秋意和夏意被带进来,开始什么也不愿意说。被白老夫人打了一顿,又唬了几句,什么都说了。原来秋意有个表哥在外院当差,白秋灵就是通过这个小厮传递消息的。
如今事情清楚了,白老夫人瞅着江陵侯说:“这就是你纵容的结果,她每次犯了错,你都轻易饶恕她,养成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你看看谁家的庶女敢如此挑衅嫡女,捧子如杀子,你当真以为这是对她好。将来嫁了人,她这恶毒的性子,是个能容忍的人吗,那周家嫡子没成亲呢,通房有了几个了,她如今妒忌梧桐,明儿就会妒忌那些个妾室通房,再犯了错,你再替她收拾烂摊子?我固然没有意见,可周家愿意吗。她犯了大错,又或犯了人命官司,是送大理寺,还是送京兆府尹处,或者直接休回娘家,哪一样都让咱们侯府颜面尽失。白秋灵该如何处置,你自己想想吧,我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白秋灵抱住江陵侯的腿,一面哭一面摇头道:“爹爹,灵儿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祖母饶了我这一回。”
吴嬷嬷上前,白老夫人起身扶着她的手,缓步走出去,走至门口回头看向江陵侯道:“治国先齐家,你连家事都管不好,皇上如何将国事交与你?”
江陵侯为人忠心耿耿,深得皇上看重,能力自不比说,可他对白秋灵和梧桐的事上,的确偏心过了,纵然那秋姨娘是江陵侯最爱的人,也不能纵容她的儿女,应该严厉才是。
“儿子谨记母亲的话。”江陵侯回身,作了一个揖,恭恭敬敬道。
白老夫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出去。走出秋灵轩,听见白秋灵的求饶声,也不知道江陵侯做了什么决定,只听白秋灵哭喊道:“爹爹,灵儿知道错了,您别送我走,灵儿不走,灵儿只想在家陪着爹爹,求求爹爹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给大姐姐磕头赔罪,求爹爹不要送我走。”
当晚一辆马车停在侯府角门处,白秋灵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塞进马车中,驶离侯府,朝京城郊外庄子上去了。
梧桐听到消息,一言不发。放下手中的书,拿着糕点喂金儿,金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
喜鹊见梧桐淡定自若,皱眉问:“小姐,你不高兴吗,二小姐终于被送走了,看她还怎么陷害你。”幸亏皇上赐婚,不然流言蜚语传出,小姐还怎么嫁人,也幸亏闻晏少爷心里念着小姐,替小姐报了仇。
飞鸾站在一旁,瞅一眼梧桐,恍惚间明白了梧桐的淡定:“小姐早就知道闻晏少爷会如此做?”
梧桐回眸,撇一样飞鸾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准备一个不小的箱子,咱们放东西用,对了,你俩也一人准备一个,到时候给你们当嫁妆。”
喜鹊和飞鸾听到这话,羞红脸,没好气地瞅着梧桐,异口同声道:“小姐,您瞎说什么呢?”
梧桐将最后一点糕点给金儿,将手上沾染的碎屑拍掉,笑盈盈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将来不嫁人?飞鸾若是不嫁人,司琪定埋怨我。喜鹊看着飞鸾和司琪你侬我侬的,难道不羡慕,放心吧,小姐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这时枫哥儿带着朝阳来了,朝阳见了梧桐,迈着小短腿飞奔过来。枫哥儿在后面追着,口内喊着:“小弟你慢点跑,仔细摔着。”
梧桐快走几步,弯腰抱起朝阳,瞅着他的红彤彤的脸蛋儿道:“跑这么快做什么,酷暑天气,仔细中暑了。”
飞鸾转身进出了,端了些葡萄和冰镇西瓜出来。梧桐抱着朝阳进了屋,将朝阳放在软塌上,招呼枫哥儿吃水果:“最近课业如何,繁重吗,累不累?”一面说,一面拿出帕子给朝阳擦手,又给朝阳喂西瓜,朝阳吃到嘴里甜丝丝的,乖巧地坐在梧桐身边,等着梧桐喂西瓜,跟个小大人似的。
枫哥儿在梧桐对面坐了,拿起一块西瓜,笑着道:“课业不紧,先生讲的我都明白,若是不明白的,我会请教先生,闻家哥哥时常将他的手札给我,我受益颇丰,听说闻家哥哥来了,祖母打了白秋灵,随后父亲就把她送到庄子上去了,可有这回事儿?”
梧桐手中的动作停顿一下,继续喂朝阳吃喜欢,见他唇角有汁水,拿出帕子小心擦了擦:“白秋灵害得我失踪,闻晏哥哥气不过,帮我出气也是应该的。”
前些日子梧桐失踪,可吓坏了枫哥儿,若不是闻晏再三保证一定能找到梧桐,他会自己寻找。
喜鹊和飞鸾欲言又止,梧桐丢来一个眼神,两人会意,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出去。
梧桐又和枫哥儿说了一阵子话。这时白川吵吵嚷嚷进院来,喜鹊和飞鸾拦着白川,白川气不过,抬脚就往喜鹊身上踹去。梧桐正好出来,手中的西瓜皮扔出去,打在白川的脚上,喜鹊才逃过一劫。
枫哥儿当即指责白川:“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川哥儿你是弟弟,岂能到姐姐院中大吵大闹的?”
白川愤恨地盯着梧桐,指着梧桐道:“都是你,你没回家,二姐姐好好地,你一回来,她就受罚,都是你害得,你这个害人精。”
梧桐迈着莲步,缓缓走至白川跟前:“两年了一点长进没有,你的先生就是这样教导你的,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白秋灵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时常劝阻一二,她也不会这般嚣张狂妄,联合外人陷害嫡姐,吃里扒外,咱们白家可没有这样的女儿。你不劝她悔改,好生反省,反而怪罪我这个受害者,这就是你的教养?”
“为什么你一回来,她就这样,你没回来,她好好地。”白川的意思不言而喻。
梧桐冷言冷语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应当回来,我是江陵侯府嫡长女,回家还需你们姐弟同意不成?我念你年纪小,不跟你一般见识,回去好好学习,莫给父亲大人丢脸。”抬眼见江陵侯走进来,眼眸立刻含上泪珠,满脸愁容道:“父亲,梧桐是不是不应该回来,今儿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不希望女儿回来,灵儿想要我死,害得我名声全无,就连川哥儿也来指责我,如此这般,我走就是,省的一家子不睦。”
江陵侯看了看白子枫,又瞅了瞅朝阳。大手拍在川哥儿的脑袋上:“谁让你来这里闹事的,灵儿犯错当罚,你是不是也想跟她一起去。还不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白川连忙告罪,慢慢退至门口,转身一溜烟儿不见了。江陵侯皱眉看向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