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翼见状,笑了:“我是真心来祝贺,可不像某些人,喜欢夺别人的妻子。”
闻晏知李云翼想激怒自己,并未上当,瞥一眼李云翼,抬了抬手中的红绸,见李云翼盯着梧桐看,挡在梧桐身前,挡住李云翼的视线,冷声道:“偷来的幸福注定不长久。”
李云翼发现闻晏紧张,笑了,说:“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能做什么,不用这么防备我,我真心祝贺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此生幸福美满。若有来世,我定要先遇见她,与她双宿双飞。”说话时紧紧看向梧桐,希望梧桐说声说话话,可梧桐不言不语,只是站在闻晏身边。
“连这个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李云翼收起锦盒,走到梧桐身侧,忽然袖口里滑出一把匕首,瞬间到手中,手腕一转匕首朝梧桐刺去。
第117章 洞房花烛
一切发生的太快, 闻晏发现时, 匕首险些插入梧桐胸口。说时迟那时快, 闻晏一把抓住李云翼的手腕,用力往后推去,匕首直接插入李云翼的胸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云翼却丝毫不惧, 唇角溢出血丝,深情地目光看向梧桐:“想让你许我下一世, 怕是不能了, 既如此, 我就让你永远记住我。”脸色越来越苍白。唇瓣呈紫黑色,是中毒的征兆。
南国因为他失去两座城池, 李云翼深知罪孽深重,愧对列祖列宗,更愧对皇兄的嘱托,只能以死谢罪。死在大圣朝, 大圣朝会愧对南国, 也可让梧桐永远记住自己, 两全其美。
梧桐不知所措, 看向闻晏。闻晏会意,抓住李云翼的手腕, 举目看向李云翼, 见他脸上毫无波澜,冷冷道:“你是故意的!”李云翼身上没有意思杀意,他才会放松警惕, 他拿出匕首,目标也不是桐儿,是他自己,他没打算活着离开京城。
李云翼听了这话,粲然一笑,看向梧桐时,眸中尽是柔情:“是我错了,不该掳走你,如今我也得到了报应,两座城池已失去,如今把命也给你,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我南国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透过喜帕,梧桐望着李云翼的脸庞,灿烂的笑容刺的梧桐睁不开眼。她知道,李云翼这话虽对着自己说,却是给闻晏哥哥听的。她没想到李云翼性格如此刚烈,宁死不愿受辱。闻晏命司琪带李云翼下去,若是真死了,他非灭了南国不可。
李云翼这招不可谓不毒。
大婚当日,南国摄政王被杀,若是南国追究起来,皇上定要给南国一个说法。南国刚失去两座城池,若摄政王不明不白的死了,哀兵必胜。就算自己有制敌之法,对大圣朝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大圣朝与南国交战已久,北面与北戎刚停息战火,国库空虚,若是战争再起,受苦的是百姓。
司琪喊来两个人,架着李云翼走入后堂。本来好好地婚礼,多了这么个插曲,所有人的兴致都减了几分。就连闻晏,脸上的笑容都减了一些。宾客会意,本来要灌醉闻晏,见闻晏不高兴,匆忙吃了酒席,各自散去。闻晏也不多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期盼已久的婚礼,被李云翼给搅和了,他怎能不气。嘱咐闻家儿郎招呼客人,带着司琪来至客房。
此刻李云翼毒已经解了,胸口上的伤口不深,也敷了药,包扎妥当。咣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李云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你镇国公府的待客之道,本王是伤患,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说好好招待就罢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也不能吗?”
他用自己的命赌了一次,果然赌赢了。闻晏不会让他死,若他真的死了,南国和大圣朝会战争不断,到时候民不聊生,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闻晏走到床边,弯腰抓住李云翼的衣领,冷声道:“你算好的,给我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算准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云翼睁开眼,笑嘻嘻地瞅着闻晏,伸手掸了掸闻晏的衣服,道:“别生气呀,我的婚礼,你抢我的新娘,你的婚礼,我只是刺自己一刀,顺便吃了点儿毒药,你生气什么,该生气的人是我,受伤的人也是我。”
闻晏将李云翼推在床上,起身退后一步,瞥眼瞧着李云翼,勾唇嗤笑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想让桐儿心疼你,做梦。既然死不了,起来给我滚出去,这镇国公府不欢迎你。良宵苦短,洞房花烛夜,我也没闲情雅致陪你。”甩袖离开。
李云翼听见洞房花烛几个字,心痛地难以呼吸。闻晏总喜欢戳人心,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李云翼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梧桐是他最爱的人,看着她幸福就够了,可心还是忍不住抽疼,一直疼到四肢百骸。
闻晏出来,背着手朝桃仙阁走来。桃仙阁是闻晏以前住的院子,为了纪念前世种种,闻晏改为桃仙阁。
房中梧桐坐在床边,双手规矩放在腿上,心中砰砰直跳。听见屋内没人,掀开喜帕,偷偷观看房中摆设。窗前挂着百子帐,床上大红色锦缎被子,绣着形态各异的小孩儿,梧桐心知这是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不远处的桌子上红烛闪烁,房内熠熠生辉,喜气盈盈。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随后传来闻晏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一言未了,走进来,见梧桐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眉宇间染上几分柔和,停顿一下走至床边,双手揭开喜帕,深情喊一声:“桐儿?”
梧桐微微抬眸,举目瞧着闻晏。她肌肤胜雪,眉目含情,涂了胭脂的红唇紧紧抿着。头戴六尾点翠凤冠,两边垂下长长的点翠珍珠步摇,更为她添了几分仙气,端的是仙子妃子下凡尘似的。
闻晏不觉看地痴了,眼神呆滞,唇角上扬,傻傻地念了句:“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梧桐噗嗤笑出声,拿起帕子遮住脸,口内道:“闻晏哥哥也有呆呆愣愣的时候?”
闻晏回神,坐在梧桐身旁,双手紧握梧桐的手,道:“两辈子,我可算如愿娶到你了,容易吗?”
梧桐抬手捏了捏闻晏脸颊,撅着嘴道:“两辈子,才能与闻晏哥哥相守,我也不容易。”
闻晏伸手将梧桐搂入怀中,长叹一身:“这辈子咱们都好好地,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也不负前世受的苦。”
梧桐依偎闻晏怀中:“闻晏哥哥好没羞,刚成亲,就让人家给你生孩子。”
闻晏推开梧桐,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佯装生气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还想给谁生去,我现在就让你给我生一个小桐儿或小晏儿。”说着将梧桐推到床上,翻身压上来,捉住梧桐的樱唇,骤雨似的亲吻就落下来。
梧桐嘤嘤抗议几下,想说一会儿有人来了。可唇瓣被堵住,拗不过闻晏,只能顺着他都知红烛纱账暖,怀内春宵短。
闻晏正欲帮梧桐宽衣解带,只听外面传来司琪的声音:“少爷,那李云翼说心口疼。”嗓音中带着害怕与羞涩。
“找郎中,找我做什么?”闻晏趴在梧桐身上,红袍子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身下梧桐醉眼迷离,脸上染着几分动情。
此刻闻晏恨不得将李云翼碎尸万段,这个杀千刀的,破坏了他的婚礼不算,还要破坏他的洞房花烛。
“找了,郎中看不出什么病症。司琪怕他死了,才不得不来找少爷的。”司琪立在门外,不敢抬头。
房内,梧桐回神,捧着闻晏的脸庞:“要不闻晏哥哥去看看,桐儿等着闻晏哥哥。”说完抿唇笑了。
闻晏爬起来,下床穿鞋。梧桐起身坐在床上,一面整理着衣衫一面说:“他今夜怕不消停,不若捆了送到驿馆?”
闻晏拍了拍脑门,瞅着梧桐笑了:“我怎么没想起来,就这么办。”一面脱衣服,一面对着外面说:“用绳子捆了,送到驿馆去。若是哪里不舒服,让太医去看看。”走到床边,抱起梧桐来至桌旁,执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这交杯酒不能少。”
两人喝了交杯酒,闻晏又让梧桐吃了点菜。撤了席面,关上了,闻晏打发丫鬟婆子们休息。又帮梧桐卸了妆,脱了外衣,抱起梧桐来到床前,将梧桐轻放在床上,拉下床幔,爬上床,侧身躺在梧桐身旁,一手撑着胳膊,一手抓住梧桐的双手,笑着说:“若是谁再打扰我们,我揭了他们的皮。”
梧桐躺着床上,抿着嘴笑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她不施粉黛,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妩媚风流。闻晏只觉浑身燥热,口内汁水横流,低头埋在梧桐耳侧,柔情蜜意动情忘我地喊道:“桐儿,给我。”
房内温度霎时升高,床前烛光微明,朦朦胧胧间,听见床上娇喘吁吁,至五更时分才停。
冬日天气寒冷,天亮的晚。梧桐一直睡到巳时一刻,悠悠转醒,见床幔被褥都是红色,才想起来昨日成亲,她成了妇人。思起昨晚闺房私密之事,脸蹭的红到耳朵根。刚想喊人,就听喜鹊道:“夫人该醒了,国公爷都练了时辰的剑了,夫人再不起来,怕会被别人耻笑。”
梧桐用被子蒙上脸,又听见闻晏的声音:“无碍,让她多睡会儿。”
“一会儿要拜见长辈,去晚了总归不好。还要到宫里谢恩呢,还是早点起来好。”喜鹊站在门口,望了望,抬手正准备敲门。只听屋内梧桐喊人,喜鹊推门抬脚进去,脸上堆笑说:“夫人您可起来了,我们说要叫你,国公爷不让。一会儿到宫中谢恩,又要给长辈见礼,第一日就迟了,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