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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耳松风(2 / 2)

廖芜喜笑颜开地接过来:“这哪能给他们玩,这回家了要供起来,都说麒麟殿的东西辟邪,这又是天君赏赐的,更是珍贵。”

“她每年都给我好多,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年都给你些。”

“那可不敢,有这几把,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钟吉儿笑笑,过了会儿,她低声道:“钟协的事情说好了,想着下个月前后就能回来。”

廖芜近乎狂喜,“真的?!”她手里捏着那几把宫扇,一会儿放下一会儿又拿起,“嫂子,你说我可怎么谢你才好啊!”

钟吉儿摆摆手,“钟协是我自己的侄子,姑侄天生就亲,钟协又是我带大的,这有什么。皇穆和我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钟协也算她哥哥,兄妹之间有什么可谢的。等钟协回来,我带他再来这里见见宝璐,安排个好职位,好好干,以后当个副帅什么的,不过她一句话罢了。”

廖芜连连点头,“阿悦还好吗?”

她高深莫测地笑笑:“今日闻悦不在宫里。”说着凑近了些,讳莫如深道:“闻悦要掌花朝监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骄矜叮嘱道:“你不要同别人说,宝璐和我说先让她去花朝监熟悉熟悉。”

钟吉儿走后,皇穆东张西望,却见周晴殊从凉亭不远处的紫藤架旁闪身出来。

“你猜她是怎么进来的?”晴殊摇着宫扇,摆弄着刚摘的芙蓉,笑着问。

“想是借口给闻悦送东西,之后从闻悦房里找到这里?”

“她问闻悦屋里的侍女你在不在,她们骗她说你出去了,好巧不巧路上遇见曲琳,几句话知道你在园子里,她就跟着一路过来了。”

“她既然能来,必定是知道我在宫里的,”皇穆捻起块杏仁酥,就着茶咬了一口,笑起来,“宴宴那日同我说,似乎宫卫中也有她的熟人,我在不在宫里,她只问他们便一清二楚。”

晴殊敛颜,“知道是谁吗?”

皇穆笑着摇头:“这等事不要管,没必要的,由她去吧。”

“她今日找你什么事?”

“她有个侄子,在承影当参军,嫌承影总驻防在外,想挪动一下。”

“五殿轮流驻防,他无论挪到哪里,每年都有三个月的驻防呀。”

“她想让调回淳熙。”

“你答应了?”

“这又不是为难的事。”皇穆拿起小金剪不死心地又开始比比划划。

晴殊笑:“你这是要气死尚闻悦。”

“今日的事不要与她知道,此事她母亲恐怕和她说过几次,她端午都没回家。”皇穆对着小盆景深吸了口气,如临大敌般上手修剪。

“她这些年每年就回家一次,不是正月十五就是八月十五,把宫里发的那些她用不上的东西拿回去施舍给众人,吃顿中饭就回来了,早些年还住一晚,这些年住都不住。她与他们根本没感情的。”

“没感情也是一年一见的感情,她母亲既能拿着她的腰牌进出,便是她也想让她偶尔来看看她。”皇穆说着转头看晴殊:“她说她带了青团来!”

晴殊面上既有嫌弃又有哑然,“你不会想要吃吧?”

“她说她做得可好吃了。”皇穆有点期待。

“你想吃让典膳局做便是,别吃那些脏东西。”晴殊说着看看时间,“你中午想吃什么?饭要不就送到这里?”

“我想吃冰酪,想吃荷叶鸡,想吃青笋竹荪鸡,想吃莲花茶酥,想吃烤羊腿,想吃炸荷花,想吃掺了玫瑰清露的冰牛乳,想吃……”她举着小金剪唠唠叨叨,于正经菜里夹着她真正想吃的不正经菜,冰酪,掺了玫瑰清露的冰牛乳,烤羊腿皆属于此类。

周晴殊置若罔闻:“如今天热了,中午做道莼菜汤吧,鸡肉先算了,做个青笋闷鸭吧。”

皇穆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如意,轻哼一声,瘪瘪嘴屠戮小松柏。

“你用过午饭后给你碗放温了的冰乳酪,你身上伤还没好,吃得凉了,伤身体。”她见皇穆气呼呼的,笑着道。

皇穆没想到竟真的能从她手里要到冰酪,即便是温了的。不由对着丑陋小松柏喜笑颜开。

皇穆侧倚在床上打丝绦,身边漂浮着一个雕漆圆盘,上面零零碎碎有些米珠、珍珠、玉坠。她拿着丝绦比了比,并没有穿珠,如今手艺略好些,但也有限,所以只是一条一条慢慢地打。

宴宴轻轻叩了两下阁门,皇穆探头,见是她,笑道:“太子还没回来呢,你敲什么门呀。”

宴宴笑着看看香炉,“还薰明夷香吗?”

皇穆一脸无奈,扶额幽怨道:“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独爱此香,日夜不息,好容易燃尽了又加去,好容易燃尽了又加进去。若是淡些倒还好,涓涓细流尚可忍耐,他每次加的量又极大,巨浪滔滔,香气重的我头晕。他身为储副,如此贪嗜御用香,这让兰台知道,不知是会谏他还是谏我。”

宴宴顺手为她添了杯水,笑道:“此事是我忘了说与主帅,这是我的过错。殿下前些时候问起与主帅初识之际,主帅身上总有明夷香气,殿下以为主帅喜欢,便命人收罗了些,可后来主帅又不用明夷香了,他想问问,是个什么缘故。我当时说,主帅重伤之际,往往用明夷香安神。”

皇穆闻言,半晌不语,良久将手中的丝绦展示给她看:“我觉得好看了些,你觉得如何?”

宴宴点头赞许道:“进步了很多。”

皇穆一脸骄矜得意,“是吧,我也觉得。”

“闻悦知道她母亲来了,想见主帅,主帅这会儿有空吗?”

皇穆将丝绦塞回荷包里,坐正身子正抱起乐芝,“你让她进来吧,我懒得再换衣服。太子……”她看看更漏,“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还回来。”边说边揉了揉乐芝,乐芝本来睡得好好的,被她又捏耳朵又捋胡子搅扰的不得安宁,却不生气,只是一脸郁闷的忍耐着。

宴宴领命而去,不多时闻悦便来了。她向皇穆躬身行礼。

皇穆施法拉过一个绣墩,“你坐。”

闻悦落座后,她面上带着微微的难堪,期期艾艾道:“殿下,臣的母亲,今日来过了?”

皇穆微笑着,“崔夫人送来些青团,很是清香可口,我忘了和你道谢。”尚闻悦轻蹙眉头看她一眼,“殿下别吃那东西,家里水不好,材料也不好。他们口重,不合您胃口,而且也不十分干净。”

皇穆笑道:“怎么会,很好吃的,我很喜欢,我还给太子留了两块。”

“我母亲今日找殿下,可是为了尚时的事?”

“没有,她只说你端午没有家去,于是做了些你爱吃的青团送过来。我正好遇见,便说了几句话。我倒是问起她尚时在军中可有什么事,她说没有。”皇穆喝了口茶,“尚时有什么事吗?”

闻悦连连摇头,“没有的,聂主将对我哥哥十分照顾,没有什么事。”

皇穆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聂恒之前些时候回来述职,说你哥哥干得很不错,想由司政转为司战,此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尚时与我说过一次,我母亲不允,但尚时执意如此,前些时候他与我说已经转为了司战,下个月便要去建极监学习了。我母亲一直说司战要上阵,她担心他受伤。”

皇穆点点头,“可以理解,但她没有说起这件事,只是问你好不好,问了问我身上的伤。”

闻悦皱眉:“她如何知道殿下身上有伤?”

“她问起的是年前,在北海受的伤,她不知道最近的事。”皇穆见她突然动怒,笑着说。

“这本也不该她知道。”闻悦情绪略平复了些,她还预备说些什么,听得殿外有脚步声,知道是元羡回来了,忙站起身,“殿下,我下去了。”

皇穆笑着点头,将荷包和雕漆盘子藏进身后的柜子里。

元羡和闻悦在门口打了个照面,闻悦闪在一旁与她见礼,元羡冲她点点头,快步入内。

皇穆刚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理了理被她倚靠着枕头蹭的有些毛毛的鬓发,元羡便进来了,乐芝看见他来,娇滴滴“嗷呜”了一声,跃下床,摇头晃脑地冲过去,娇嗔着在他脚边绕来绕去地要抱。

元羡俯身捞起它,揉揉头,抱在怀里,笑着问皇穆:“今日好些了吗?”

皇穆怒气冲冲看着她的人和她的猫缠绵悱恻,一时拿不定主意是生气,还是吃醋,拿不住主意生谁的气,吃谁的醋。只好做出一副怒容,对着乐芝恨恨道:“叛徒!他才养了你多久!他都没有养过你!你什么时候迎接过我?!”

元羡大笑,将乐芝放在床上,揉了揉它的肚子,坐在皇穆身边,“你吃醋了?”

皇穆斜昵他一眼,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元羡继而又笑,“你每次‘哼’的时候都特别好听,本宫怎么就不会呢?”他说着学着皇穆的声调“哼”了几下,摇摇头,“我‘哼’得不好听。”

皇穆被他逗笑了,但又很快的收敛笑意,“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身上好疼。”她趴在元羡怀里哀哀切切着。

元羡皱眉,沉声道:“伤口还疼?今天上药了吗?”

皇穆看他一脸凝重,笑出来,“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我就是觉得你一走一天,都不关心我了。”

“怎么会,我好想你的,战术推演甫一结束我就立刻赶回来了。”他抚着她的鬓角,“听茂行说五日后便是龙鞠赛,届时主帅可要观战?”茂行不仅说了五日后有龙鞠赛,还苦苦哀求他和皇穆吹吹枕边风,让他上场。元羡不知该如何开口,既有点不好意思,又担心茂行连累麒麟。

“五日后,是对战朱雀。殿下要看吗?那日我还要巡防,若是殿下能代臣观战,再好不过。”

“本宫身为麒麟五品参将,自然要在场上摇旗呐喊。”

“那本帅先在这里,谢过殿下。”她说着坐起身子,“我晚间还没上药,不知道可否劳烦殿下。”

元羡神色凝重起来,他点点头,招来了药箱,将手洗了洗。皇穆已将中单解开,乖巧伏在枕上。

他从身后把衣服轻拉下来。她身后狰狞的为龙尾所伤的之处尚未收口,不再鲜血淋漓,却依旧触目惊心。

除了第一天,这些时候都是元羡给她换药,可时至今日,他的手,在触及创口时,也还是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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