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怎么着?我还在这儿就敢公然抢人了?”柯琛右手撑住床板缓缓向上移,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张承文一向冰冷的脸也挂了点笑:“注意用词行么?我这叫抱回自己的人,不叫抢。”
“自作多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柯琛噗地一声嗤笑:“你在我俩中间搅和了这么多年,入戏太深,出不去了?”
冷笑一声不再接话,抱着郭梓尘离开时又听见柯琛说:“他现在最需要的人是我,你不要因为你那点偏执而去害他。”
本来不想搭理,却是听见这句话后转过头来,似是惊讶似是好笑般看向柯琛:“需要你?那你说说,是谁把他害成这样?”
“他自己。”柯琛眼睛眯成一条缝,笑成弯弯的小月牙:“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他醒来之后第一个人叫的是你,那我把他让给你;如果他叫的是我,那你,从今以后滚远些。”
张承文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曾经怀里的人死里逃生后睁开眼把他错叫成谁,那种嫉妒,不甘和痛苦直到现在都没减半分。
不能堵…在他们两人中间,他好像永远只能是躲在远处偷看的那一个。
柯琛捕捉到他那片刻犹豫,轻笑:“你要是执意带他走我也不便拦你,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怎么不方便。谢谢你替我照顾他,作为回报,哥哥送你个礼物。”
门外有个黑衣保镖进门,小心翼翼地抱着个画框递送过来。把郭梓尘轻轻放在床上,张承文手摸金属相框光滑的边缘,指尖颤抖。
“尘尘搬家的时候怕麻烦,把房子里和我没关系的东西都卖了,你这幅画一开始被他丢在废品堆里,我见着觉得可惜,就给带回来了。”柯琛笑意盈盈地,竟然看不出半点虚假来,那表情分明是没把张承文放在眼里:“毕竟是你画的,可值不少钱。”
那个温暖的下午突然变成万年极夜压抑的直叫张承文呼吸不畅,夺过画框砸上墙面,从碎玻璃中抽出那副画撕得粉碎:“别想骗我!”
“不信?你打电话问问房东,看他是不是把房子里的东西都卖了。对了,那咖啡厅尘尘也不开了,让我见着你的话把你垫的钱还给你。”
被什么控制大脑,就好像非要证明自己不那么可笑一般,张承文拿出手机真的就打了过去。打给房东,房东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郭梓尘已经退租,打给小周,小周同样含含糊糊地说咖啡厅已经关店。
自尊心都快被击碎,自作多情最是可笑,可张承文还是不敢相信郭梓尘对他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情分。
“不可能,郭梓尘他…他不会这样对我。”快步上前,拉住柯琛衣领咬牙道:“在他最需要你时你和林星沐跑了,你把他害成这样,他不可能还爱你!”
“哦,你说他不爱我,那他说过他爱你?”柯琛看向在床上安静睡着的人,眼神温柔:“他爱我呀,怎么不爱我呢?他在他爸坟前哭着说我抛弃他,他活不下去了,拿刀架着自己的脖子想死。如果醒来发现我不在,心灰意冷可能还要闹,上吊割腕什么的,总归是不安分。”
“你要是真想要他的命,就把他抱走。等结完婚,你和赵婧一起照顾他,这种老婆情人住一起的感觉是不是还不错?只是啊,尘尘他性子可烈了,你觉得他愿不愿意和你这么过?”
张承文松开柯琛衣领,后退几步险些站不稳:“我不会和小婧结婚。”
柯琛投给他一个怜悯地笑:“这可由不得你。”
抬起胳膊看一眼表:“该给尘尘按摩了,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