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请。”蒋嬷嬷虚手一抬,见赵清宛移步才跟着一起出门,跟在赵清宛身旁为她指路。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主院。
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倒是精致。
赵清宛总觉得此事有些违和,魏容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说来寻她,必定会亲自来,怎会借他人之口……
只怕这事另有玄机。
“赵姑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容老奴进去禀告一声。”到了门口,蒋嬷嬷出声道。
“嗯。”赵清宛神情平淡的应了声。
蒋嬷嬷进屋后不一会就出来告诉她可以进去了。
赵清宛由她引着进屋,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高位上坐着的魏老夫人,这位老夫人一副庄严肃穆的派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太师椅上,拨弄着桌上的茶杯盖。明明知道她进来,也不曾抬头看一眼。
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而据说也在此地的魏容却不见踪影。
她这是让人摆了一道,人家准备了鸿门宴就等她来呢。
蒋嬷嬷快步上前轻声在魏老夫人的身边小声说到:“老夫人,赵姑娘来了。”
魏老夫人这才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盖抬眸看向赵清宛。
赵清宛也抬头看向她不卑不亢的福身行了个礼:“见过魏老夫人。”
“听说你是世子亲自带回来的?”魏老夫人目光犀利的端详她瞬息,漫不经心的问。
“正是如此。”赵清宛直视她的目光,举止大方的回她,后又慢慢的接了句:“初到魏府本该第一时间来拜会魏老夫人,只是小女仪容不整,怕失了礼数,耽搁了一会儿。不曾想老夫人特意派人来寻我,是小女不懂事,让老夫人费心。”
蒋嬷嬷心里不由感叹,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看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魏老夫人凝视她半响,嘴角掠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瞬间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般朝赵清宛招招手:“不妨事不妨事,来——到老身跟前来。”
赵清宛也笑了笑:“恭敬不如从命。”
一旁侍候的下人暗自嘀咕,老夫人这变的也太快了!
赵清宛缓步上前,人刚刚站定,交叠在腹部的手便叫一双温暖不怎么细腻的手握住。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真是将养的极好,瞧瞧这眉眼,只怕是天上的神仙都望尘莫及。”魏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连连夸赞。
赵清宛羞涩的底下头,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老夫人过誉了,小女凡人之姿,如何能跟仙人们相提并论。”
咦——难道她之前想错了?
是她小人之心了?
这不是鸿门宴……
“可有婚配?”魏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温声问。
“尚无。”问这个是干嘛?赵清宛纳闷,还是老人家都喜欢问小辈这些问题?
“可有意中人?”魏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她。
“也无。”
“家住何方?家中几口人?以何为生?”魏老夫人见她问啥答啥,只得出声连声询问。
赵清宛要是还不明白这是唱的那出,就真就是个小傻子了。
想明白后,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把她当作预备孙媳来考察了?
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她跟魏容可是清清白白的。
赵清宛直言道:“老夫人可能想岔了,我跟魏公子从小熟识,魏公子与我哥哥是好友,锦州之行也是凑巧遇到,暂且同行,并无其他。”
赵清宛以为自己这样解释,老夫人也该明白了。
她可没想过做他们魏家的世子夫人,虽然之前差那么一点就成了,这不是被她闹退婚了。
不曾想,竟然越描越黑,这下老夫人更是认定她跟魏容有什么。
“既是从小就认识,这感情自是深厚。倒是比萍水相逢好,也知根知底。”魏老夫人紧绷的心松散了些,既然熟识那就都好办了,“那这么说来你也是封都人。’
“正是。”
“我家魏容不论出身,还是性情都是数一数二的,当年他刚出身的时候身子骨羸弱,他祖父不畏艰辛,寻访名医。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之前他母亲为他定了一门亲事,我是不大满意的,那孩子小时候我也是见过几次,性情太过跳脱。小小年纪得理不饶人,甚是掐尖好强。与我家魏容多半不会融洽,为此我是没少担心,好在前些日子听说这女子闹着将亲事退了,真是让我送了口气。”她真就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他既然将你领了回来,想必心中定是真心喜欢,只要今后你能好好照顾他,事事以他为先,为魏家开枝散叶。老身自会是你最大的后盾,以后谁都越不过你去。”她凝眸看着赵清宛和蔼一笑:“你可明白?”
不,我不想明白。
这都是什么事!有这么自说自话的吗?
一会说她掐尖好强得理不饶人,一会让她给魏家开枝散叶。
赵清宛只觉可笑,这魏老夫人哪来的自信,也难怪侯夫人跟她不和睦。
魏老夫人这会儿整等着她感恩戴德的跟她表忠心。
见她展颜弯眉,笑的越发和蔼。
只是赵清宛说出来的话跟她想的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