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谨从小就对这种女孩子连上厕所都要结伴,为了几分钟的事彼此迁就个几分钟,对他而言是很难以理解的生活观。况且也没人问过闫心的意见,他自然从不会提意见,只会在母亲问他“要不要这样”的时候回答一个“是”。
母亲又是那副很为难、很难受的样子,可也没说不好,莫谨又花了些时间才把她哄好。
本来应当万事大吉,这件事转达给闫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点差错。
“你能把路记熟了吗?”
最近闫心开朗了一些,对他说的话也多了,也许是为了得到表扬,又也许纯粹最快,他说是,还带着一点高兴。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周开始分开走了?”
肉眼可见的,闫心的笑僵在了那张脸上,最近他跟莫谨讲话大胆了不少,所以但当他用那种颤抖的、小心翼翼的语调再跟莫谨再说话的时候,一下子让人有些难以习惯。
“对不起。”上来就是一句莫谨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的道歉,“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每天让你等我。”
“没有。”
更多时候是闫心在等莫谨,他们高三课多压力也大,很多时候放学后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多去了几次,班上的人都知道莫谨多了个要一起回家,凭空冒出的弟弟。
“那是下周哥哥有什么事要忙吗?”他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莫谨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话,听出了一点类似垂死挣扎的虚假希冀,“没关系,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一起走?”
像是某种引导着他回答的选择题,莫谨只能从中选择迁就他或是暂缓刑期,可他不是只会回答“是”的闫心,对方也不是让人拒绝不了的母亲,所以莫谨不答反问:“跟同学相处得不好吗?”
“没有。”
他幅度很小地摇摇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认错装乖,小心翼翼地回答任何来自审判者的问题,而莫谨这个言行逼供的大人,显得就有点残酷。
莫谨拿出难得的耐心循循善诱:“没有同学邀请你放学一起走吗?”
闫心咬着下嘴唇,掂量着如何回答很为难的样子,半晌又怯怯地抬头。
“对不起,我骗了哥哥,我没有把路记住。”
莫谨沉默着看了闫心几秒,缓缓说:“从现在开始,记住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