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狠狠几口把山楂啃得嗤嗤响,糖好甜,皮又脆。手指上的血流下来,把原本有些脏的糖葫芦重新染上红色。
一共五颗,一人两颗,大嚼完后都死死地盯着那最后一颗。双胞胎生得万般无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渴求,仿佛那山楂不是食物,是命。
李宣舔着手指,把那点糖渍舔得干干净净,努力让自己别过去头,把后脑勺对着弟弟:“你吃吧。”
李诚口水直流,方才抢糖葫芦的凶悍样子都没了,倒像个乖孩子,怯怯问:“给我吗?”
李宣埋下头,把手指嘬得直响,含糊不清地道:“我是哥哥。”
李诚把最后一颗山楂小心翼翼地从木棍儿上取下来,捧在手里。前两颗吃得太快,最后一颗又舍不得吃了,一点儿一点儿舔,弄得满手黏汁。最后那里面的几粒小籽儿也舍不得吐,来回用舌尖去舔,仿佛还能咂摸出甜味儿。
李宣背着他,一个劲儿地吞口水。手上的珊瑚珠子,是他娘留给他俩的唯一的遗物。他悄悄地舔着那红色的小珠,把珠子舔得油光水滑,如同也和弟弟分享着糖葫芦一般。
等李诚那儿没声响了,他才转过头捧住他的小脸,认真地道:“弟弟,我们以后过好日子。”
他俩被带回木雾寨,好日子还没开头呢,李诚就害了病,李宣听人说山上有药草,去给他弟弟采药。
谁也没告诉他,那瘴林里毒气四溢,他才十二岁,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那里头。
谁也没记住他。
李诚求着寨主救他,跪着求所有人,把头都磕烂了,可有谁会去救他的哥哥呢?他望穿了眼睛,也等不回哥哥了。
那个穷小子,跟弟弟长得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要一个就够了,谁也不关心他的死活了。人们喜欢独一无二,谁管有对双胞胎里的弟弟失去他的哥哥。
李诚手指动了动,抚上那截白骨上的小珊瑚珠。他闭上眼:“随便你。”
成珺凑过来,叹息着问他:“你搞这些事情作甚?”
李诚答非所问,却带了几分讥讽:“寨主,既然吞云教教主没了踪影,三长老又瞎了眼,你也别忌讳什么了。他们必定内乱着,哪里有心思来管你?若真有人来,你以为仅凭这几人就挡得住?”
顾枳实猛地一脚踩向他胸膛,他拧眉,方始影瞎了眼?
成珺天真不假,但听懂几句讽刺并不成问题,好歹是寨主,他黑着脸,也有几分威严:“李诚,你做这些事情究竟为了什么?从实招来,我看在没出人命的份上,便饶了你一命。”
李诚嘴角还淌着鲜血,只觉得困乏极了。成珺毫无治理寨子的才能,各个岗位分工不明,这反倒给了李诚机会。吞云教那条尚未成型的情报网络,叫李诚接触到,他截获了一条北方传来的秘闻。
那诡秘的传闻,叫他心跳不已。若失者可寻,死者可生,他不就能找回他哥哥了吗?他热血沸腾,他早已成了死灰的心又熊熊燃烧了,他把从未有过的热情浇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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