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皱着眉头,看了许漪漪片刻欲言又止,他又嘱咐了温曙耿几句,便提起医箱,称医馆恐怕有病人再等便要先行回去了。
顾枳实说要送他回去,陈大夫推辞了:“我四下出诊惯了,都识得路,不要紧。”
许漪漪眼里隐隐有泪光,轻声道:“那我送您一截。”
陈大夫叹了口气,道:“走吧。”
待他们出去,温曙耿却有些不安。漪漪此前说自己是娼妓,那是否陈大夫……
思及此处,温曙耿又摇了摇头,如此恶意揣测,着实小人做派。
送出不远,天气冷得许漪漪唇齿打颤,陈大夫叫她赶紧回去,别受凉了。许漪漪点头,往回走了几步,又对着陈大夫的背影唤了声:“陈大夫,谢谢您。”
陈大夫一顿,回头冲她摆了摆手:“好生过日子。”
许漪漪的裙摆拖在雪地上,身后刚踩下的脚印便被厚厚的衣摆给擦平了。她轻轻一瞥,生出一种自己已不在这人世的错觉。
回到屋子里,那两人都关切地看着她,许漪漪眼睛有些湿润,她赶紧擦了擦,道:“外头风好大,弄得我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温曙耿道:“别擦,泪盈于睫,想同风声叙叙旧罢了,很美的。”
许漪漪笑了下,知他是怕自己尴尬才这般说,没忍住又淌了几滴泪珠下来。
“漪漪,”温曙耿的声音极度温柔,“你要是累了,就去歇歇吧。我们不说话,不吵着你。”
许漪漪却擦了眼泪,缓缓走到他身边来了,手指在瓷碗上贴了贴,道:“你管我做什么,这药都要凉了,快些喝了。”
她作势要拿起汤匙喂他,温曙耿却自己接过来了,就着碗沿一饮而尽。顾枳实取了手帕为他擦拭嘴角。
时近黄昏,顾枳实听许漪漪说的,将四周点上灯,又往火盆里加了炭。这样就算夜晚温度降低,也不会让屋子里的人觉得冷。
许漪漪坐在温曙耿边上,听他说话。她许久许久没同人说过话了,也实在很寂寞。
温曙耿见她喜欢,便捡了些姑娘家喜欢的话本讲给她听,一室灯火摇曳,唯有他清冽的声音从容不迫地流淌。
夜深了,温曙耿风寒未愈,便有些疲乏,早早睡了。许漪漪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十分沉静。
顾枳实见了有点郁闷,又想要问问她关于阵法的事情,但觉得她的样子太过落寞、冷寂,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半晌,许漪漪却轻声开了口:“顾公子,我知道你喜欢温公子。”
顾枳实一怔,呆愣地看向她。喜欢?
未及顾枳实开口,她又道:“所以我绝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你放心。”
顾枳实有些发懵。她的意思是,非分之想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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