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着一身黑衣,恭敬地捧着一只匣子,姿态放得极低:“小姐,这是主人送您的礼物。”
那匣子被他打开,露出里头静躺着的一只水晶嵌翠玉镯子。
方始影呼吸一慢,却像吸了口凉气,整颗心都渐渐冷了下来。
那黑衣人见她没有动作,又道:“今夜府内一同守岁,所有人都好着呢,府里热闹着。”
方始影接了那镯子,紧紧地握在手里,她声音却淡淡的:“知道了。”
黑衣人笑了两声,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些府里的状况,请的什么戏班子,唱了那些折子细细说来,仿佛说了便在她面前亲演了一回。
方始影恹恹的,却不打断。
末了,那黑衣人又道:“主人说,渔网已经撒下去了,断没有撤网的道理。况且已经开春,桃花一开,鱼儿便要吃食了,再等不得了。”
方始影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晓了。”
那黑衣人朝她一拜,便要告退。
方始影却拦下他,站起身来,神情恳切至极:“能否将这几只灯笼带给我母亲?”
那黑衣人斜眤了那灯笼一眼,一边嘴角扬起,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眼方始影,才慢悠悠道:“主子不久前已送了您母亲一盏琉璃灯,当时还欢喜着说,‘方姨定会喜欢’,小姐便不必费心了。”
方始影静静地坐回椅上,不再说话了。
待到周围人都散了,她才走出那院子,月明星稀,寒光照在石子路上。方始影走着,又瞧一眼院墙里过早开放的玉兰。
粉白色花朵,似一盏盏仙灯,在月雾中随风微动。冰清玉洁、不染纤尘。
她眸光清冷,暗道:教主,我便争个鱼死网破。但愿你为龙,矫游四方。
顾枳实自昨夜狼狈离去,便一直待在虚阳城内吞云教开的古玩店内。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又觉得分外思念温曙耿。那什么破归阵,诡异至极,闹得二人不快,着实可恨。
但温曙耿昨夜的沉默才叫他心痛万分。
不可知的某处,也许还有人等候着他,他俩真心相爱。
那顾枳实是什么?横刀夺爱的小人么?
当时他离开,是觉得没有容身之处。极度的妒忌和尴尬涌上心头,弄得他举足无措。
偏偏,又怪不得谁。温曙耿不记得了。
顾枳实当然信任温曙耿绝不会欺骗他的感情,绝不会明知已有心仪之人还来与他缱绻深情。
但他当时没有否认他也爱那个人!
顾枳实嫉妒得眼都要滴血了。那人,那连个姓名都没有的人,是如何夺走了他的爱?令他在毫无记忆的时刻,也无法否认对他的爱。
想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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