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失误,我换个地儿。”吱吱抬起衣袖一抹,将自己抹成了一个大花脸,笑得十分纠结,嘿嗤嘿哧挪了个位置。
“……哎,难以想象的执着啊。”六耳好笑又好气地瞟了吱吱一眼,抬头望向虚空,银白的冷珠光打过来描绘着他隽朗的侧面轮廓,深邃的五官,羽翼般长而密的睫毛,无奈又释然的唇角弧度。
就在吱吱一边填坑一边挖坑时,从外边暗廊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轻笑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吱吱抬头,却见穿着华丽的妖皇怀里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九尾狐隔着铁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在他的身后跪着的狱卒惶恐得满脸白毛汗。
飞快地瞟了一眼四周的坑坑洼洼,吱吱的心情很是微妙,这是要狗带的节奏。福至心灵,阿弥陀佛,吱吱默默地拍了拍自己狂跳不止的小心脏,然后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佝偻着身子溜溜达达躺回了自己的牢床上,面朝里背朝外。
睡了,晚安么么哒。
“哐当——”锁开了。
“哐——”哦,铁门被踹开了。
“唔……”痛苦的一声闷哼。
隔壁?小小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的吱吱一蹦而起,却被站在距离自己三步远,微扬着下巴笑看着她的大鹏狠狠吓了一跳,再看隔壁,只剩下那对血淋淋的对钩在空中狰狞地摆动,六耳不见踪迹。
兔子急了也咬人!吱吱一咬牙,气势汹汹地绕过大鹏往外冲。
大鹏伸手一勾,轻而易举地将吱吱推回了石床上,慢悠悠走到跟前,弓下`身来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露出了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容。
“孤王养的宝宝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靠得太近,从他身上飘来女儿红的酒香,他心情好时喜欢去纵横四海,遍地抓龙,他心情差时便爱大开宴席,喝醉香的酒,睡最美的妖精,驯最烈的畜生。
吱吱想要用力地推开他,却惊到了他怀里的妖狐,那小巧可爱的东西尖叫了一声,露出了凶残的本性,一爪子扒拉过来。
当吱吱以为那一爪避无可避时,大鹏却毫不留情地将那雪白团子狠狠地掼了出去。
小九尾摔得头破血流,躺在原地呜咽不止,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却还可怜兮兮地望向大鹏的方向,一副惹人心颤怜惜的模样。
吱吱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别过头不敢看。她承认,她胆怂了。
“宝宝吓着了吧?”一只指节修长有力的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挑来挑去,孤王还是最喜欢和你玩。”大鹏笑着摇了摇吱吱的下巴,语气轻松,像是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真够自以为是的。
“你是不是还在等孙猴子?”大鹏笑着松开了手,一拂袖挨着吱吱坐下,一边打量着他的地牢工程,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老大和老二在狮驼岭抓了金蝉子着人通知孤王,孤王得了消息便想着带你去赴宴。”
吱吱的眉头皱起来了,大鹏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们既然能绑了唐僧,那么大圣的处境恐怕也很难,他敢大摇大摆地带着她的赴宴,便是最直接的挑衅,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悟空会出现。也许,他巴不得悟空早早现身。
“我觉得,这里其实挺好的。”吱吱小声地拒绝了。士可杀不可辱,要她再乖乖进金笼子可没门!
“因为,”大鹏心不在焉地指了指空荡荡的隔壁,“他在这儿?还是说,你异想天开想逃走?”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因为语气中的那股子倨傲气势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吱吱忍不住抓心挠肺地浮躁,“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墙角的九尾妖狐还在低声地哼哼,深红的血糊脏了它美丽的皮毛,可是它的主人却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曾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