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出事的时候,往往都是最松懈的时候,我们的雪地履带车在开到距离基地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被撞飞了。
我在睡梦中被痛醒,晋里勉强给三个人套了一个水盾,我的头被撞到了,或许是压到了视神经,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恢复,看东西好像冬天起雾的镜片,哪里都是雾茫茫的。
我没有视力,就不可以用弓了。
以前我还不懂,为什么基地直接还要互相交火,异能者协会的八卦周刊为什么动物或者植物入会能刊到版首。
因为我们的这个基地,不承认非人类的合法性呀。仍然认为像我、苍术、晋里这样拥有感情和思考能力的动物,是懵懂未开化的——拥有实力和不可控性的野兽。
我可以理解的——这样的行为,因为人类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什么应该平等对待的对象,我们在非和平时期是帮助狩猎的工具或者是猎物,富足的和平时期,我们也不过是逗趣解闷的玩具罢了。
他们这些人,我都可以不管的。
你呢,小余医生,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遇到袭击以后,我们就脱离了那个基地,或者说我们在基地的追杀下活了下来。我带着他们回了家,在一个年的末尾。
今年秋天的水位下降了一些,家里现在是被雪埋着的二分之一楼。现在这座城市的市中心才是这座城市最荒凉的地方,而我也有幸再次得到这个房子。
回家是什么感觉,如果这天之前有人问我,那我会说我不知道,但如果只是眼眶发热,心里酸软,那我想……我现在知道了。
我开了门趴在鞋柜上,扑起来的灰尘让苍术打了好几个喷嚏。
家里的味道像你和我被时光温柔陈酿后,带点腐朽的木屑味儿。
我走的时候几乎没有带走什么,也幸好没有带走,好让我们这些走投无路又冷又饿的小可怜有个避风的地方……那么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还好没有把我带走。